最後的河川 作品

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5:共榮(5)

 or5-ep5:共榮(5)

 “博尚,我沒有生氣——相反,我現在非常冷靜地和你討論這件事,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希望它能夠引起大家的重視。”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在博尚前方的麥克尼爾臉上的肌肉顫動著,他身上的每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都讓他像極了要走上拳擊場的拳擊手而不是任何一種心平氣和地同別人談論問題的模樣,“當然,我不是說懷疑大家當中的某人……事實上,即便是對島田我也持有相當程度的信任,我擔心的是我們中的某些人無意中——”

 “行了,麥克尼爾,你現在的狀態……說得難聽一點,簡直是闖進了瓷器店的公牛。”

 迪迪埃·博尚一點都不想和麥克尼爾發生衝突,麥克尼爾默許他獨立地領導團隊中的另一個行動方向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即便麥克尼爾本人看起來會接受團隊領導權變更的任何結果,但博尚有理由認為自己此時若是表現出半點試圖奪取團隊領導權的跡象就會立刻導致麥克尼爾的報復。他聽說過麥克尼爾曾經在其中一個平行世界的冒險中承受過幾乎讓其對團隊這一概念喪失信心的背叛,那麼博尚避免刺激麥克尼爾的情緒並非是怕了後者,只是不能再讓團隊之中出現裂隙而已。

 “不要大喊大叫,那不能解決問題。”他打開了屋子裡的燈,好讓房間更亮一些,也免得麥克尼爾從背景的昏暗中感受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伯頓昨天也和我談了這件事,老實說,我也非常重視,畢竟我真的差點因此沒命。他們掌握了我們的行蹤,就可以以此安排刺殺行動……即便不是暗殺,至少也能給我們的計劃造成很大的困擾。”說到這裡,博尚話鋒一轉,“但是……你不必為了安慰我們而故作寬容地宣佈哪怕是對島田真司都有無條件的信任,我總感覺那傢伙故意把洗腦的技術洩露出去了。”

 麥克尼爾愣了一陣,他當然明白島田真司在整個團隊中是顯得格格不入的,不過要說島田真司因某個理由而立刻背叛了他們,那也太誇張了。“聽著,首先,我沒有大喊大叫,這是你自作多情了;第二,我選擇盡力說服你們別把島田列為懷疑目標的原因是我們經不起內耗……”

 博尚的辦公室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還伴隨著葉真的問候:

 “博尚?我有點東西要給你看。”

 “我們就聊到這吧,麥克尼爾。”迪迪埃·博尚咧開嘴笑了,他預感到收網的時刻越來越近,而他和麥克尼爾都在用不同的甚至看似相反的方法去逼近目標,即便是意見和策略上的衝突也是一種樂趣,“有時間再聊,你看,我還有其他任務要完成。”他馬上扯著嗓子喊道:“我在呢,請進!”

 “喂!”麥克尼爾急了,“你——”

 在辦公室裡還穿著一件皮夾克的法蘭西人眼疾手快地趕在葉真邁進辦公室之前關掉了通訊,免得桑松的得意門生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那他也只得遵守麥克尼爾的保密原則了。李林曾經向他們保證過,一切涉及到所謂平行世界等信息的資訊都不會被任何人得知,但博尚傾向於認為李林玩了個文字遊戲:倘若他們試圖利用這一點保證所暗示的混淆認知去肆無忌憚地逃避監視,別人確實不會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他們來自另一個世界,可是卻一定能知道他們秘密策劃著什麼行動並因此把他們列為危險人物。

 不說這些,單說博尚和葉真的合作,堪稱天衣無縫。葉真的正式工作是在中南半島南方的柬埔寨地區擔任檢察官,然而這很可能只是他為了方便協助桑松的事業而尋找的幌子。事實上,葉真這個冒牌檢察官從來沒有處理過哪怕一起當地的刑事案件,他一天到晚都在圍著桑松的命令忙來忙去,而他的同事中也不會有任何人對此提出質疑。

 用伯頓的話來說,葉真享受著幾近全年通用的公費旅遊待遇。

 “博尚,調查結果終於出來了。”葉真披著他的西服外套,臉上寫滿了喜悅,“……我不得不說,萬象市也好,其他各個市也罷,他們的辦事效率太差了。哪怕是有著吳蘇拉將軍監督,這調查結果竟然拖延了這麼久才出爐。”

 “我看看。”博尚接過了葉真手中的文件,粗略地掃了一眼,很快翻到了自己感興趣的那部分,“把電子稿發給其他人,注意保密。香巴拉浮島那邊,也該通知一下。”

 調查最終得以推動,不是中南半島北方各地一盤散沙的相關部門忽然提高了效率或產生了什麼堪稱狂熱信仰的覺悟,而是當時在馬卡洛夫的槍口下死裡逃生的吳蘇拉用他的權力向官員們下達了命令、要求徹查組織在中南半島各地的農村和城市綁架和暗殺的受害者的個人信息。即便如此,各地的官員仍然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得到初步進展。報告送到吳蘇拉那裡之後,已經和伊德里斯沙阿成立了同盟關係的東盟陸軍少將立刻將這一消息通知了有公開職務在身的葉真。

 ——很可惜,博尚是個無業遊民。

 前後經歷了將近兩年,籠罩在鍾復明集團身上的面紗已經被撕了個粉碎。儘管鍾復明竭盡全力地試圖維持自己的公開身份,但事實最終證明他就是的首腦,而另一個被拋出來掩人耳目的既不是也不是位於湄公河某處的第三方勢力,其真實面目是馬卡洛夫所統率的。作為鍾復明集團的中介,馬卡洛夫驅使的難民成功地避免了鍾復明和一些危險犯罪活動扯上關係。

 還在興亞會宣佈逐步放權之前,當時仍和興亞會保持著合作關係的鐘復明便雄心勃勃地推動其計劃,其中的重要一步是逐漸驅逐各地的居民而代之以他自己培訓出來的忠實信徒。由於興亞會在初期對鍾復明的放縱,大批青衣人指揮著經受過一定程度軍事訓練的外地移民佔據了大片農村土地,以此作為獲取權力的開端。不料,在各地瘋狂屠殺和驅逐本地居民的消息傳出後引發眾怒,間接導致鍾復明喪失了韓處安的信任,為雙方最終決裂埋下了隱患。

 急於洗清罪名的鐘復明不會希望有人知道他曾經往日本販賣東盟公民,當然更不會願意別人瞭解到他偷偷摸摸運回東盟的核燃料的下落。除了一直保持警惕的沈行健等少數例外人物,大部分曾經和合作的中間商都死於長期交易過程中的核輻射,而另一些逃往鄉村以圖自保的知情者則被鍾復明認定為必須剷除的不穩定因素。與此同時,公開屠殺行為被禁止後,更進一步計劃使用其掌握的核燃料兵不血刃地奪取中南半島北方部分城市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