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5:共榮(19)(第2頁)
“不得不說,島田博士是真正的天才。”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舒勒能在我們的世界之外複製出心靈信標,他島田真司也能僅憑我的描述製造出風格相似的實驗品……如果我有這樣的頭腦就好了,唉。”
那他就不會成為一名軍人了。
在麥克尼爾有條不紊地指揮他手下的3支突擊部隊包圍反應堆時,負責同鍾復明交戰的戴斯蒙德·盧塔甘達和他手下的僱傭兵採取類似的手段突破了敵人的防線。從過去的戰鬥經歷中得出這些敵人會拼盡全力戰鬥到最後一刻並在判斷己方處於劣勢時引爆炸藥自殺這一結論的盧塔甘達事先要求參戰的僱傭兵全部攜帶動力裝甲以免莫名其妙地死於流彈,然後把麥克尼爾從上級處獲得的命令傳遞給了散佈在廠區內各自為戰的殘存警衛,要求他們配合自己進攻鍾復明的青衣人。
本以為敵人會放棄原有的戰鬥作風、轉而採取務實戰術的盧塔甘達驚喜地看到青衣人們在面對朝著他們衝鋒的警衛面前爭先恐後地和敵人同歸於盡,彷彿將戰死沙場看作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他打心底裡更願意看著這些優秀的戰士像那些俄羅斯人一樣防禦各自的據點而不是以過節的心態跳出來自爆,但他更明白自己招攬這些人進入僱傭兵團隊的可能性是0%,手下留情只會害了自己人。
倉庫外圍防線被盧塔甘達擊穿,青衣人們撤退到第二道防線繼續反擊。
“野蠻人終究是野蠻人,根本不值得信任。”防線另一側傳來了鍾復明的罵聲,不過盧塔甘達可不敢說鍾復明本人一定就在防線後面,那傢伙向來很擅長金蟬脫殼或是讓他人代替自己受死,“他們給你開出了什麼價碼才會讓你心動?”
盧塔甘達完全不在乎周圍的警衛們投來的異樣視線,就算現在讓他站在攝像頭前承認他曾經接下過敵人的委託,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反正這一切到了第二天就會因為他自己的功績而成為不存在的錯誤記憶。
“鍾社長——他們是這麼稱呼你的吧?”盧塔甘達躲在安全的掩體裡,用擴音器向對面喊話,“下一次跟我談條件之前,記得不要把空頭支票上的數字寫得太大。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要和我這樣一個僱傭兵分享東盟的最高權力嗎?每個客戶都恨不得把價格降得更低、用更少的錢讓我給他們辦更多的事情,偏偏你們如此大方地開出根本無法讓人相信的價碼……還是說,你們無知到以為我會相信,一個口口聲聲喊著要把我和那些同我處境相似的人趕盡殺絕的傢伙卻願意交給我一份連他自己都要羨慕的禮物?”
“這倒是我疏忽了。”聽起來,鍾復明也感到不可思議,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竟然來自缺乏對行情的實際瞭解。不,他以前就曾經僱傭過許多僱傭兵協助他作戰,這大概是他由於心急而忘記了所謂的行規,“無所謂,反正你們這些不配生活在地球上的垃圾總有一天要被剷除的,不過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雙方指揮官唇槍舌劍的交談剛結束,戰鬥又開始了。盧塔甘達要求廠區內的警衛做掩護射擊和吸引敵人火力的工作,他指揮的精銳僱傭兵部隊負責重點突破敵人防線上的疏漏之處。按理說東盟軍和東盟國家憲兵隊其實也有類似的裝備,只不過今日事發突然,抵達現場的支援部隊根本沒來得及去取出裝備,現在去拿也晚了。不過,具備光學迷彩效果的全息投影裝置倒是為滲透作戰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一些確實希望做點實際工作而不是逃離戰場的警衛便藉此迂迴到了倉庫後方,伺機和盧塔甘達兩面夾擊鐘復明。
鍾復明和他手下的青衣人已經被團團包圍,如果倉庫中沒什麼危險物品,盧塔甘達只需要號令手下發起總攻就能輕而易舉地殲滅這些敵人。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遵照麥克尼爾留下的聯絡方式去問一問舒勒的意見,畢竟這個還處於試運營階段的發電廠歸舒勒管理。
“……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使用威力過大的武器。”舒勒躲在地下室裡查閱著檢測數據和他剛剛從相關部門要來的建築圖紙,“事實上,我不久之前才發現倉庫下方有一個我此前從來沒注意到的設施,那應該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另外,廠區內被他們逮捕的工作人員也被關押在附近,我希望你們不要帶來無謂的損失。”
“但那會拖慢我們的進攻速度,而且似乎你也不清楚他們的下一步打算。”盧塔甘達見舒勒自己都沒完全掌控廠區內的情況,不由得對舒勒生出了輕蔑之心,“看在麥克尼爾的面子上,我會考慮避開關押工作人員的建築,然而我不能保證他們一定不會受傷或是遇害。”
戴斯蒙德·盧塔甘達的僱傭兵向著鍾復明控制的倉庫進攻時,麥克尼爾也在手下突擊部隊和島田真司空投的實驗品的掩護下攻入了反應堆建築內,並和正在倉促逃離敵人追擊的伯頓會合。在反應堆建築的車間中,麥克尼爾和追逐伯頓的俄羅斯武裝人員迎面相撞,雙方當即展開交火。麥克尼爾嘗試著讓身邊的幾名士兵從車間另一側的通道繞道前進,然而不到兩分鐘,這幾名士兵就跑回來報告說,敵人也在從另一側包圍過來。
伯頓把頭盔支在管道上,充當吸引敵方火力的靶子。
“麥克尼爾,你從外面爬上去,敵人大概不會在半空中攔著你。”伯頓把剛才自己潛入建築內的道路告訴了麥克尼爾,有舒勒提供的建築圖在,麥克尼爾不至於迷路,“我並不覺得我們這些人奪回反應堆控制權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不過咱們既然想要補償擅自行動的損失就得多做一些貢獻,比如說把罪魁禍首全都抓回來。你看,像馬卡洛夫和鍾復明這樣的犯罪集團首腦一定不想自己送死,他們肯定籌劃著逃跑,抓回馬卡洛夫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麥克尼爾的嘴唇蠕動了兩下。
“……好,我同意。”他點了點頭,“我們確實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看來想說服興亞會的大人物無視我們的破壞甚至嘉獎我們是不太可能的。”
他從管道下方繞到窗邊,翻越出窗子,抓著外側的繩索開始向上攀爬。然而伯頓剛才給出的保證顯然不可靠,麥克尼爾剛向上爬了約一層樓的高度就聽到了子彈打在身邊牆體上開花的聲音,他只得呼叫博尚前來提供火力掩護。迪迪埃·博尚起初擔心誤擊重要設施引發更大的混亂,直到他確認了敵人藏身的位置沒有重要設施後,才向著對應的建築物進行掃射,把敵人的火力點打得千瘡百孔。一擊得手後,博尚迅速地撤離了戰場,繼續保持著機動盤旋,不然他會成為整個戰場上最引人注目的靶子。
終於爬上了建築頂部的麥克尼爾沒有休息時間,他不能讓馬卡洛夫逍遙法外。鍾復明、馬卡洛夫、尼古拉斯·王這些不僅不想見到東盟迎來繁榮的和平時代反而為了一己之私要將東盟七千萬公民往火坑裡推的畜生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不是私刑處決,不是神秘失蹤後被關在精神病院裡了此殘生。對激進人士來說,法律只是執政集團用來保持權力的工具,不過至少現在麥克尼爾還相信法律仍是公民意志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