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3:巴比倫之囚(18)(第2頁)
即便卡薩德就此停止進攻,他們也已經在水壩建築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只要水壩管理大樓和發電機組所在的廠房被完全控制,信仰衛士團的失敗就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實。不僅如此,信仰衛士團在抵抗兩支敵軍的進攻時還要同時對付建築物內的殭屍群,這進一步加大了信仰衛士團一方持續作戰的難度。不需要什麼多餘的伎倆,只要把場地圍困起來,殘餘的信仰衛士團士兵說不定就會成為殭屍的口糧。
披著長袍的王子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各條戰線的黎凡特旅士兵們停止推進,而後決定找個更好的位置認真地觀察伊拉克士兵們。這時,他發現剛才還差點被嚇得面如土色的島田真司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主動地檢查地上的屍體,心中對島田真司的鄙夷有增無減:這個在信仰衛士團的營地裡躲了幾個月的傢伙看起來英勇,卻只有在敵人死得不能更像死屍之後才敢湊上去看熱鬧。
“等一等。”見卡薩德打算離開,島田真司叫住了他,“我有些新發現……”
“我不感興趣。”
“不,你必須知道。”島田真司上前拖著卡薩德來到了其中一具屍體旁,被島田真司驚人的臂力驚呆了的卡薩德居然忘記了推開對方,“效果太像了……簡直就是原裝貨。”
卡薩德用頭巾垂落下來的部分擦著臉上的汗,他為島田真司的大驚小怪而感到難堪,“當然很像了,你不是知道這一點嗎?”他儘可能地壓低音量並且用英語而非阿拉伯語,“……我們使用的是吉歐特隆公司從食人症患者身上提取出的病毒的培養液,本來就該有同等程度的效果。”
“我可不這麼認為。”島田真司搖了搖頭,“病毒是同一種病毒,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專門用來發起攻擊的生物製劑同普通培養液的效果不可能一樣。吉歐特隆……是叫這個名字吧?我猜他們會用腫瘤細胞或是其他什麼東西來充當培養病毒的載體,那你覺得一堆腫瘤細胞培養液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麼多正常人變成殭屍嗎?”
“你跟我說這些,我又不懂。”卡薩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崔克斯肯定會感興趣,可惜他不在。如果你這麼喜歡炫耀你的種種新發現或是你研究學問的頭腦,我覺得你應該去找舒勒而不是跟我這種並非和你處於同一個平臺的受眾交流。”
說罷,卡薩德再也不理睬島田真司的新請求,只管拉著這個不能消失在他視線中的傢伙下樓尋找新的觀察哨站。無論島田真司怎麼懇求,卡薩德也沒有回心轉意的想法。開什麼玩笑?崔克斯那個瘋子毀了他的一切,既包括他的事業和復國的夢想,也包括他本人……島田真司越是表現出在生物學方面兼修並進的才華,卡薩德對這個不可信的日本人的嫌惡就更多一分,他寧可容忍多次背叛過他的美國人,也不想跟又一個崔克斯打交道。前者最多需要他打起精神額外提防,後者乾脆不是用正常人的思維能理解的。
正值本該進行禮拜的時候,交戰中的三方卻沒有任何一名士兵敢在這時候丟下手中的槍並向著麥加所在的方向叩頭禱告,即便是信仰衛士團也不例外。有些稍微虔誠一些的士兵口中唸唸有詞,權當是因生存需要而放棄了一次禱告的補償;另一些士兵則完全不像是還記得有禱告的樣子,他們只顧著舉起步槍繼續同敵人廝殺,甚至更希望看到敵人集體放下武器唸經祈禱——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平日他們大可以互相指責對方不虔誠,然而在這你死我活的戰場上,誰更虔誠,誰就要丟掉性命。
卡薩德沒有嘗試著轉移到外圍,相反,他決定順著水壩管理大樓攀爬上去,從上方觀察戰場。看到卡薩德順著外側嵌入牆體的金屬梯子向上攀爬,島田真司欲言又止,他打算趁著卡薩德沒注意到他的時候偷偷地溜走,轉念一想又止住了這個念頭。在信仰衛士團的經歷讓他認清了殘酷的現實:在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任何想法和理念都是天方夜譚。
兩人一前一後地握著那些固定在牆壁中的金屬柱,開闢前進的道路。
“你是至今給我留下第二深刻印象的日本人。”卡薩德突兀地說著,“……也許只是因為我認識的日本人太少了。”
“……排第一的是誰?”島田真司沒好氣地反問道,“讓我想想,你作為一個長期居住在中東地區的阿拉伯人,不可能有很多認識日本人的機會……所以,那大概會是你的敵人而不是朋友。”
“你去問伯頓吧。”卡薩德哈哈一笑,“沒錯,是我的敵人,而且差一點要了我的命。那是個很厲害的僱傭兵,曾經為nod兄弟會效力,後來又投靠了gdi……那時候我還年輕,跟一位同樣來自利比亞但為nod兄弟會服務的同胞合作。”
聽到卡薩德這麼說,島田真司的好奇心頓時熄滅了。毫無疑問,那不會是他生前所瞭解、認識的任何一個人,而且他也無法想象自己的老熟人們去當僱傭兵的場面。他很想生硬地來一句,然而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告訴他必須隨時保持著禮貌和體面,哪怕動怒發火或是冷淡地回絕他人也要講究藝術。這些錯綜複雜的念頭一起衝進他的腦海,以至於讓他最後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藉口來為自己的突然沉默進行辯解。
卡薩德最先爬上了屋頂——那裡已經被先前派上來的黎凡特旅士兵佔據。他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向島田真司伸出右手,把不知什麼時候摘了眼鏡的日本青年學者拉了上來。
“一天到晚這麼笑,你不累嗎?”他好笑地看著島田真司,“沒必要。”
“我挺喜歡笑。”島田真司從袍子卷出的衣兜裡把眼鏡翻出來,架到了鼻樑上,“反正我的想法改變不了現實,笑著總比哭著更好一些。倒是你們,每天懷著一種莫名其妙的仇恨和狂熱去做禱告,我總擔心你們會在某個特殊的時間點被刺激得精神失常。”
“哦,醫生看見每個人都會覺得對方有病,這樣他們才好賺錢;我想,你作為一個什麼的專家,大概也總會覺得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是潛在的精神病人和瘋子。”卡薩德板著臉,他並不覺得強作樂觀或是假惺惺地擺出一副體面的笑容會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好了,看看這些伊拉克人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