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4:歌利亞(7)
or6-ep4:歌利亞(7)
廣袤的沙漠中,一架老舊的rk-91型as機甲正緩慢地在沙地上步行。它的動作看起來無比小心謹慎,駕駛員每邁出下一步之前都要先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並測算地面的摩擦係數,這樣才能安全地抵達目的地而不是在沙漠裡的某個大坑中擱淺。雖說俄國人制造的as機甲以號稱永遠有機會突破極限的力大無窮的老式發動機而聞名,長時間地強迫發動機超負荷運轉帶來的損傷只會讓維修人員和機械師們抱頭痛哭。
坐在這架as機甲裡的,是一名隸屬於信仰衛士團的駕駛員。此時此刻,他的打扮同那些活躍在戰場上的同伴們有著很大的差別,那幾乎成為了信仰衛士團標誌物的白色長袍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綠色的短袖、短褲和纏在頭頂的花格子頭巾。多虧了這些從伊拉克軍的倉庫裡挖出來的舊軍服,信仰衛士團的as駕駛員們避免了在駕駛艙裡脫水而死的命運:在死亡的威脅面前,教義再一次後退了一步,而且以後不知還會有多少次後退的時候。
這些改變或多或少地讓信仰衛士團成員們感到不安,老人如此,年輕人也如此。他們信奉著最正統的教義,其中的任何內容都是不可改變的。哪怕時過境遷,世界同最初訂立這些教條時的模樣相比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構成信仰衛士團核心的那些老教士們依舊頑固地認為唯一真神經由先知再經由那些正統學者們流傳下來的教誨是永世通行的。想到這裡,自認為也很虔誠的年輕人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最近才擺脫了在駕駛艙裡穿長袍的窘態,可是要不了多久那些更頑固的老傢伙——還有小傢伙——就會要求他們把袍子重新穿上。
敵人可不會在他們禱告的時候停下來配合他們,年輕的駕駛員這般想著。即便信仰衛士團沒有公開聲明授予戰鬥人員在執行任務時暫停禮拜的特權,他也會這麼做的,一切都比不過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為信仰衛士團的事業做出貢獻。
“一切正常,西南方向搜索完畢。”他用阿拉伯語向上級報告道,“這裡應該不會有敵人出現,就算真的有逃過檢查的,大概也只是些沒威脅的民兵。”
“不要放鬆警惕。”通訊器另一頭的聲音說道,“我們必須掐斷他們的生命線。”
還不到20歲的信仰衛士團駕駛員搖了搖頭,沒把長官的告誡放在心上。他切斷了通訊,猛然間聽到報警裝置彈出了警鈴聲,原來裝載在這架rk-91型as機甲上的雷達似乎捕捉到了附近的目標。有些慌亂的駕駛員馬上改變了原定計劃,迅速地向出現可疑目標的位置前進,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到敵人的影子,就連人帶駕駛艙被幾千米之外飛來的炮彈撕扯了個粉碎,只有小半條沾著血的左前臂還勉強掛在轟然倒地的as機甲的外殼上。
“時代變了,信仰衛士團的瘋狗們。”險些沒維持住光學迷彩的彼得·伯頓鬆了一口氣,“還抱著俄國人的東西不放?以後你們只會繼續在這方面吃虧。”
“我得提醒你,咱們的as機甲還能繼續作戰大約50個小時,但是這幾天我們除了在附近按你的要求瞎轉之外,沒有任何收穫。”斯捷潘·米哈伊洛夫恰到好處地打斷了伯頓的自我陶醉,“如果你不想被信仰衛士團或是沙特阿拉伯軍隊撿回去,那麼我們至少要在今天結束之前發現一些線索。不然,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打算先行撤退到後勤服務覆蓋範圍內。”
“……喂,要是你覺得自己有能力單獨撤回去,那隨便你。”伯頓沒把米哈伊洛夫的威脅放在心上,“我的想法很明確:不發現點什麼,我是不會回去的。光是每一次出擊的燃料損耗和as機甲自然損耗就是一筆鉅額成本……吉歐特隆公司養著你可不是為了讓你按年限領薪水的。”
“啊,只要僱員在有資格領退休金或是看起來誘人的高額長期服務獎金之前死掉或因個人原因而離職,他們確實就能省下那筆錢了。”米哈伊洛夫不知是完全沒聽出伯頓的譏諷還是打心裡不認為自己會長期為吉歐特隆公司工作,他完全沒有被激怒的跡象,“但是,這種話說給整天跳槽找工作的人聽,簡直就像給快死的人扯什麼吸菸有害健康之類的胡話一樣滑稽。”
一聽到,伯頓立即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了麥克尼爾那絮叨的告誡,而這平時讓他厭惡得無以復加的嘮叨現在反而成了他最希望聽到的話。麥克尼爾是個能夠創造奇蹟、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的英雄,也許麥克尼爾本人從來不承認這一點,伯頓很願意將麥克尼爾擺在英雄的位置上,這樣一來就會有人主動承擔起為其他人遮風擋雨的工作了。很不幸,現在麥克尼爾下落不明,他只能依靠自己單獨處理各項事務。
用電磁迷彩系統充當掩護,在漫漫大漠中尋找一個未知地點,這就是伯頓目前所做的工作。米哈伊洛夫不解其意,不過這個曾經為安布雷拉工作的僱傭兵首領在過去的幾天中一直安分守己地聽從伯頓的安排,穿插在犬牙交錯的防線之間,直到今天又遇上了一夥巡邏的信仰衛士團士兵為止。對爆發更大規模戰鬥的擔憂讓米哈伊洛夫改變了主意,他不確定前面還有什麼等待著他們,而沙特阿拉伯軍隊最近的異常聚集證明附近仍有一些他們無法瞭解的突發事件。
時至今日,即便是合眾國的召喚也不能再讓這位盟友打起精神。
光學迷彩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中有著不同的隱身性能,伯頓此前也一直將這種特殊裝備視為自己的額外保障。自從舒勒率先解除了光學迷彩的魔咒後,那不可戰勝的形象就在他的心目中一步步地瓦解了。看吧,他必須時刻讓as機甲保持著開啟光學迷彩的狀態並小心謹慎地行動,不然哪怕他只暴露了一瞬間而這一瞬間的畫面恰好被某國的衛星捕捉到,屆時他就將成為那個必須為自己即將在這裡展開的行動承擔全部罪責的罪魁禍首。基於同一原因,他和米哈伊洛夫以近乎龜速的緩慢幅度前行著,直到即將耗盡能量儲備也沒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