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5:朝覲(14)(第3頁)
說著,他轉向麥克尼爾,揹著雙手,期待著這位同樣有著堅定信仰但卻以不同形式展現著信念的異教徒的答覆。
“我以前只覺得他們蠢,現在我發現他們不僅蠢而且還笨。”麥克尼爾板著臉,說出了讓卡薩德差點當場氣昏過去的評語。若不是時刻以未來的利比亞國王自居的前gla領袖時刻都提醒自己保持著風度,他早就和麥克尼爾大打出手了,哪怕打不過麥克尼爾也要動手。
麥克尼爾停頓了一下,緩和了臉色,輕聲說道:
“但是,我在這裡見到的已經夠多了……他們蠢,而且笨,但我的同胞裡同樣有一大群又蠢又笨的廢物。我能怎麼樣?我們能拿他們怎麼辦?我們自己也不過是蠢人和笨人的結合體罷了。”他仰起頭,直視著被初升的太陽照亮的天空,頭腦裡盤旋著許多破碎的記憶,“所以,你們要走的路只能由你們自己來走,這是命中註定的。自由不是一種狀態,它是一種過程,只能被剝奪而不能被賜予。”
“聽起來你在反對你自己的主張。”卡薩德怔怔地望著麥克尼爾的背影,他似乎從麥克尼爾身上看到了某個熟識的老朋友的影子,“可你們美國佬總是說,要為更多人帶來自由。”
“我不知道。”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你猜我為什麼選了nod兄弟會的口號當做我們的接頭暗號?那就是我們gdi後來所做的……,用絕對武力去確保短暫和平的不是他們,而是我們,我們最終活成了他們的模樣。”他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不然遲早有更多危險的念頭會從他的腦海裡冒出來並把他原先的理念吞噬,“好了,怎麼和他們解釋是你的問題,我不在乎。我沒打算當英雄,而且我也註定當不了英雄,所以我有心理準備。”
說著,他徑直撇下卡薩德,自己逃開了,彷彿後面有什麼凶神惡煞的魔鬼正在窮追不捨。他確實希望有充足的時間和這些伊拉克人打交道,那樣他才有機會了解到自己的缺陷和過失,這些是無法憑著光坐在辦公室裡聽報告或是讓那些幸運地來到心目中的人間天堂的移民們口述人生經歷而得到的教訓。無奈,時間並不站在他這邊,而他更願意相信是上帝在懲罰他、故意不給他吸取教訓的機會。
不必說,這聲音只會來自於李林。
麥克尼爾自認為已經對李林如影隨形的惡意提醒免疫了,然而這一次他還是感到有些心痛。他捫心自問,自己從未有過自視甚高、把自己當做高人一等的某種特殊人類的時候,但事實容不得他否認:縱使從雲端跌落,他仍在山巔,而有些人生來註定在深淵中掙扎。當他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他。
他的同伴們出色地完成了他委託的任務:斯捷潘·伊里奇·米哈伊洛夫已經將隊員們召集起來,只待麥克尼爾下令;彼得·伯頓則將對付食人症患者的工作交接給了黎凡特旅的幾名指揮官,而後也迅速地趕到了停放as機甲的臨時倉庫附近。在和埃貢·舒勒聯絡以確認合適的接頭地點後,邁克爾·麥克尼爾吩咐手下有序地駕駛as機甲撤離,最好別給已經被食人症打得措手不及的伊拉克人再添什麼麻煩。
這跟伯頓想象中的場面全然不同,他一直幻想著自己能在大量的阿拉伯人的歡聲笑語中——最好還有許多阿拉伯女人在場——像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一樣離開,而不是一聲不響地如同做賊一般溜走。雖說伯頓早就知道自己在麥克尼爾在場的情況下永遠做不成這樣的角色,他多少心存一點不切實際的期待,並且期望麥克尼爾的死板腦筋能及時地變得靈活。
“你讓我們錯失了一個在當地人面前當救世主的機會。”伯頓有些悶悶不樂。
“既然是趕著奔赴下一個戰場,那就越快越好。”麥克尼爾一本正經地答道,“我可是聽了你的勸告才下定決心馬上離開的。”
“就算這樣……”伯頓十分鬱悶,他無聊地按著轉換不同通訊頻道的按鈕,排解著自己的憂鬱,“我哪裡想得到你會說走就走呢?我以為我們要漂亮地在他們面前說些總結性的、表示鼓勵的話,然後再被他們送走……唉。”
然而,他的感慨無法引來任何共鳴,包括米哈伊洛夫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伯頓不值得同情。這傢伙平時沾花惹草的時候從來不收斂,每次都是快要東窗事發的時候才變得謹慎;更令人惱火的是,伯頓並非滿腦袋裝著女人的餓鬼,卻又總能在不恰當的場合表現出他那無比強烈的個人慾望以至於連他的戰友們都覺得這個留著一撮莫西幹人髮型的金毛壯漢著實需要一個能將他拴住的可靠家人。
可惜的是,伯頓從未有過結婚的打算,能把伯頓拴住的人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眾人的嬉笑怒罵伴隨著新徵途的開始而消失了。雖然信仰衛士團的主要武裝力量被限制在了由卡薩德的部落聯盟拼湊起的包圍網內,外面仍有許多落單的敵軍或臨時決定效忠信仰衛士團的不可靠部落。於是,麥克尼爾又不得不在帶著隊伍北上的途中和信仰衛士團的攔截部隊打了一仗。直到火熱的太陽垂入地平線以下,他才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吉歐特隆公司接應人員。如此大隊人馬地穿過外高加索、進入俄國境內,勢必引來嚴重的衝突,因此他們還必須讓裝備了電磁迷彩系統的運輸機發揮作用。
“但願去俄國的路線是安全的。”他自言自語著,打開駕駛艙的外門,到外面去見見前來接應他的僱傭兵們。有垂直起降型運輸機在手,他們也不必特地尋找機場。
“那你大可以放心。”有人在他前方喊話,麥克尼爾登時猜出他剛才的發言經通訊頻道洩露出去了,“這一次我跟你們一起去,正好我也想測試一下我的新玩具。”
“島田!?”麥克尼爾看不清那個人影,但是他聽得出島田真司的聲音,“……我覺得你該和舒勒一起留在後方指揮才對,那些技術性問題可能需要你們的特別協助才能解決。”
“舒勒說,他沒興趣跟玩生化武器的人打交道,所以我就得代替他出面了。”在探照燈的照耀下,麥克尼爾才發覺島田真司穿著迷彩服、戴著頭盔,而沒有披著一身白大褂,“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的履歷裡畢竟還有一條的不光彩記錄,所以我更得抓緊時間證明自己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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