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3:所羅門納(1)(第3頁)

    毫無疑問,這些來自外國的食屍鬼搜查官不會介意在尋找德拉貢內斯庫的下落時順便淨化一下羅馬尼亞的環境。只應付因內部鬥爭而愈發軟弱無力的羅馬尼亞探員時,麥齊亞尚且還能遊刃有餘,但他深知自己無力應對更棘手且更加沒有顧忌的外國人,於是便於近日頻繁地找到帕克共同商討對策。

    這一切都被麥克尼爾和伯頓看在眼裡,他們策劃許久的大戲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只要能平定羅馬尼亞一國的食屍鬼,人類就有希望擺脫這群已經和他們共存了不知多久的異形怪物。若能把這件事辦好,他也算不虛此行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他放心不下。三個月之前,卡薩德在代替麥克尼爾去慕尼黑觀看歌劇演出時成為了德拉貢內斯庫一手主導的襲擊事件的受害者,儘管卡薩德後來被成功救出,但人質當中有不少人在一個多星期後表現出了怪異的【食屍鬼症狀】。因此,當時正在躲避德國食屍鬼搜查官一方事後調查的麥克尼爾並未急於從德國返回,而是先拉著卡薩德轉戰各處進行全面的醫療檢查,直到確認卡薩德的rC細胞係數處於正常範圍內之後才敢放心地回到羅馬尼亞。

    他可不想讓第二個同伴變成食屍鬼。

    “在想什麼呢?”伯頓叼著巧克力棒,這是他選擇的假戒菸工具之一,“你沒意見的話,咱們還是先去找帕克。”

    “我在想為什麼那劇院裡的觀眾當中只有一部分人得了【食屍鬼病】。”麥克尼爾把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以及,這群異形怪物又要玩什麼花招。”

    “老兄,相信我,如果他們真的表現出過大的威脅,到時候他們就是在自取滅亡。”伯頓忍不住笑了,“所以他們也就只能在現有的框架下做一些稍微不合規矩但仍然可以接受的變通……如果他們真的集結起來去攻擊核電站或是類似的設施,到時候人類社會的反應絕不會像現在這麼溫和的。雖說是怪物,他們也很聰明,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你這麼一說就好像食屍鬼是被我們豢養起來的家畜一樣。”麥克尼爾也笑了,這讓他的車子險些在十字路口和一輛左轉的轎車撞在一起,幸好他在悲劇發生之前就及時地做出了反應,“過去或許有一個食屍鬼飼養人類的時代,現在我們報復回來也合情合理。哪怕是活著都得以別人的死亡為代價的怪物,不該繼續存活。”

    “所以要不要試著發動素食主義者去在輿論上圍攻食屍鬼呢?”彼得·伯頓收斂了有些輕浮的笑容,“用時尚去圍攻時尚,大有可為。”

    “最好別這麼做。他們可以在乎一切,唯獨不會在乎人類、在乎自己的同胞。”麥克尼爾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嚎叫著沿公路奔向遠方的目的地,“等著吧,到時候他們會說人類被其他動物吃也是合情合理的。”

    川流不息的馬路掩蓋了麥克尼爾的嘆息,也維持著城市的和平表象。只要這數不盡的車輛仍然奔馳在大街上,人們就可以繼續過著枯燥乏味但尚且還算可以忍受的生活。過慣這種日子的人自然而然地尋求著改變,卻全然忘記了過去的停滯是一種病態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即便是最老奸巨猾的傢伙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被愈發單一化的需求矇蔽了理智的人們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夠代表他們站出來發言,然而他們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明白自己盼望著的改變同樣將帶來許多自己所不願見的新事物。

    “正因為如此,我始終認為,食屍鬼即便能夠在新時代中僥倖存活下去,也必須和人類社會——公眾的視野——保持距離。”尼克·西摩爾·帕克放下了手中裝有咖啡的杯子,他和馬蒂亞斯是天台上僅有的顧客,“現在的模式,雖然令人難以接受,但比起某些人幻想中的共存要簡單得多。”

    “不瞞你說,你和我正在編寫的劇本中的一個角色很像。”馬蒂亞斯一本正經地合上了筆記本,“太像了,像得讓我有些懷疑我其實無意中預知到了某個人的人生。”

    “是嗎?”帕克乾巴巴地陪著笑了幾聲。他沒打算把自己當時出現在慕尼黑國家劇院的事情一直瞞著馬蒂亞斯,而且他最近一直懷疑馬蒂亞斯可能也是【食屍鬼病】的受害者之一,“那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在災難性的失敗中不幸成為了食屍鬼之後鼓起勇氣繼續活在各方夾縫裡的一個法國騎士——順便一提,我寫的故事所在背景年代有些早。”馬蒂亞斯給帕克讀著自己列好的部分大綱,“起先他仍然會執著地追求人類身份、為信仰和效忠於領主的誓詞而戰,但——”

    “這算劇透,我不該聽的。”帕克連忙擺手,“我是認真的,馬蒂亞斯。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布加勒斯特現在正處於風暴之中。”他順著護欄的邊緣向下望去,幾輛樣式奇怪的轎車映入了他的眼簾,“如果我……我們,遲早要迎來滅亡,那我希望你能成為這一刻的見證者。就算是穴居人都有人去研究呢。”

    馬蒂亞斯鄭重其事地向著沒有戴面具的救命恩人點了點頭。

    “我會的,【所羅門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