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2:棕櫚樹下(12)(第2頁)

    一些士兵因擔心類似的悲劇發生在自己的親朋好友身上而決定拿起武器,另一些則因整合運動肆無忌憚地踐踏既有法律而產生了恐懼並相信消除恐懼的最好方式就是將造成恐懼的源頭徹底消滅。還有一些士兵的想法相對更單純一些,他們或是恰好在第二步兵師服役並選擇聽從長官的吩咐,或是在身邊人的影響下也決定反對整合運動。

    閒聊在卡爾多蘇上校前來巡視時以驚人的速度結束了。斯塔弗羅斯謝過了自己的戰友們,離開人群,和帕克一起向麥克尼爾和伯頓休息的位置走去。

    “有什麼收穫嗎?”帕克隨口問了一句,他其實對斯塔弗羅斯的新工作沒有什麼興趣,“比如說,讓他們堅定了對抗整合運動的意志……”

    “幾乎沒有。不如說,整合運動帶來的危害是大部分人決定用武力同它對抗的主要原因。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合運動正在變得越來越穩重,當它帶來的利益能夠勝過危害時,我無法確定這些士兵們能否繼續戰鬥下去。”斯塔弗羅斯意有所指,這個有些禿頂的希臘人對某些問題的感知能力比他的同伴們更強一些,“帕克上校,你怎麼看?整合運動最近正在採用一些補救措施來討好巴西人。”

    “與其關心這些,不如多製造和購進武器裝備、訓練士兵。軍事上的勝利是一切的基礎,這是毋庸置疑的。”帕克打了個哈欠,他自己困得要命卻死活睡不著,也許他必須得回到聖保羅才能認真地休息一陣子。有了那般慘痛的生活經驗後,島田真司和斯塔弗羅斯的遭遇對帕克來說值得同情,且他本人對此也深有體會——同病相憐者之間培養起的共識還算堅固,只是帕克還不會因此而特地改變自己的想法,“斯塔弗羅斯將軍,我們的士兵動搖乃至叛變,都是因為我們無法取得軍事上的大勝。所以,多打勝仗、把敵人打得沒法還手,問題就解決了。”

    一聽帕克這樣講,斯塔弗羅斯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在這一話題上已經沒什麼共同語言了。當有些禿頂的希臘人絞盡腦汁地思考著該怎麼讓自己的同伴們重視起自己所說的新工作重點時,他們已經趕回了麥克尼爾身旁。穿著起義軍制服的邁克爾·麥克尼爾已經醒了,只有臉上還扣著鋼盔的伯頓仍在熟睡之中。

    “真是活見鬼了。我跟你們說啊,這傢伙平時去夜店的時候精神得很,他可以跟十幾個女人一起尋歡作樂兩三天……也不用休息。”麥克尼爾指著沉睡的伯頓,忍不住笑了幾聲。臉上帶著傷疤的白人壯漢的面部已經被遮住了,這樣一來別人就看不見剛才帕克的所做的惡作劇,“斯塔弗羅斯將軍,咱們繼續來談您所說的【鬥志】吧。您之前說,在您看來,起義軍的大部分士兵缺乏和整合運動血戰到底的決心。”

    “他們是被迫戰鬥的,而我們需要讓他們更主動一些。”斯塔弗羅斯席地而坐,他打算藉助麥克尼爾的身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如麥克尼爾現在依賴卡爾多蘇上校那樣,“帕克剛才還和我說,我們只管繼續打贏敵人就好——就連外行也可以隨便說這種話:要贏啊,要贏啊,誰不想贏呢?麥克尼爾,你知道我們在目前的狀況下是很難打贏的,那麼士兵的動搖在我們面臨一次次失敗時會是致命的。”

    帕克眉頭一皺,當即就要反駁,卻被麥克尼爾攔住了。有著一頭棕褐色短髮的青年戰士捏著自己的下巴,指甲伴隨著手指無意識的動作嵌入了皮肉之中。

    “他們有敵人賜予的恐懼。恐懼,就是最好的工具。”良久,麥克尼爾緩緩開口了,“這種情緒既可以用來管理下屬,也可以用來團結公民。整合運動給他們帶來的恐懼就是最好的士氣和鬥志,我們只需要在這一基礎上把它加固——”

    “你上次見到整合運動像屠宰牲畜一樣屠殺平民,是什麼時候?”斯塔弗羅斯反問了一句。

    “他們難道不是一直在——”

    麥克尼爾的聲音戛然而止。坐在兩人身邊旁聽的帕克見麥克尼爾忽然啞火了,也起了好奇心。他盼著麥克尼爾趕快和斯塔弗羅斯繼續辯論,但從伯頓那裡傳來的聲音讓帕克當即跳得遠遠躲開了。半分鐘後,衝到河邊洗臉的伯頓發現了帕克的小動作並大喊大叫著追打帕克,兩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把坐在附近的士兵都逗笑了。

    只過了兩分鐘,伯頓就把帕克拎回了原地。望著乖乖地站在伯頓身旁接受批評的帕克,麥克尼爾又忍不住笑了。果然,能管得住帕克的只有曾經是帕克上司的伯頓了。

    “……晦氣。”伯頓吹了一聲口哨,讓偵察兵們趕快行動起來。他們暫時是安全的,只要聖保羅仍然穩如泰山。

    在伯頓的催促下,偵察兵們集結起來,向著山谷出口方向進發。他們拖著沉重的雙腿,步履緩慢地騎上戰馬,唯恐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把皮肉再次磨爛。謹慎的伯頓站在原地,讓麥克尼爾把戰馬牽過來,他自己則披上溼漉漉的衣服,打算跟隨這些偵察兵一起去探路。

    “你啊,平時管教我的時候嚴格得跟憲兵一樣。剛才帕克在我臉上塗灰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管了?”伯頓一隻手指著麥克尼爾的鼻子,另一隻手接過麥克尼爾遞來的韁繩,“我看你就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話。”

    “算了吧,與其說你在製造笑話,不如說你本身定義了它。”麥克尼爾扶著伯頓上馬,確認伯頓坐穩後又後退了幾步,“到鎮子附近走一圈就趕快回來,我們得找個城鎮。”

    伯頓等人出發後不久,第四騎兵團也在卡爾多蘇上校的指揮下動身了。他們是從巴拉那州逃回來的,僅這一行動就足以成為卡爾多蘇上校乃至第二步兵師的恥辱。雖然卡爾多蘇上校一再和麥克尼爾強調自己確實得到了撤退的命令,麥克尼爾本人仍然持謹慎態度。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第四騎兵團幾乎是空手而歸,許多資源和情報直接落入了敵人手中——如果第四騎兵團在被逐出庫裡奇巴後企圖以騎兵強攻城市而終於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也許這些嚴重過失還可以被人們以某種藉口忽略。

    胡思亂想的麥克尼爾這時又有些患得患失了。他剛剛逃出庫裡奇巴時,自認為算準了南里奧格蘭德軍一旦反叛必將全線出擊、切斷第四騎兵團的退路,而失去了大量武器裝備的第四騎兵團是絕無可能奪回城市的:在野外被圍殲估計是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於是,麥克尼爾把一切生存希望寄託在第四騎兵團安然無恙地突出重圍上,現在想來他簡直是給第二步兵師的對手預留了無數個用來攻擊這支原聯邦軍作戰部隊的藉口。然而,木已成舟,他就算反悔也晚了,還不如多考慮考慮怎麼在返回聖保羅後對付勾結整合運動併發起叛亂的南里奧格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