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4:三色(10)(第2頁)
這些話並不能迅速說服其他阿拉伯人,但過去的數次大規模起義遭到英軍和法軍殘酷鎮壓的慘痛教訓對許多人來說卻記憶猶新。背棄承諾的歐洲人可不打算賦予阿拉伯人以自由,那些不願繼續像埃及人一樣在歐洲人的統治下當傀儡和奴才的阿拉伯人已經在幾年前公開舉兵反抗,結果紛紛遭遇了慘敗。
不能再拿故鄉的有生力量來冒險了。
船艙內別有洞天,其中一個房間裡坐著幾名熟練地使用電臺的工作人員,而隔壁房間裡的技術人員則絞盡腦汁地確保發電機還能在海上正常工作。大海上有許多可以利用的資源,可惜只想把水力發電的原理搬來是根本行不通的。幸好卡薩德帶了一些體力驚人的僱員前來船上幫忙,他們總算可以用最原始的方式確保供電了。
這艘遊艇就是他們的指揮基地,而行動的中心卻在聖保羅市。已經打定主意要用自己所掌握的新規律對抗整合運動的卡薩德挑選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向整合運動發難:利用整合運動的那些空頭支票和平定聖保羅後未能解決的諸多問題,以及那些從一開始就被整合運動排除在藍圖之外的。
“諸位,聖保羅起義雖然已經徹底失敗了,火種還是被保存了下來。”卡薩德把整合運動治下的巴西和過去由米納斯吉拉斯和聖保羅輪流執政的舊共和國進行了對比,並確信反抗整合運動的力量會在整合運動成功地證明自身的無能後迅速膨脹,“只要還能吃飽肚子,沒人會願意冒著喪命的危險去參加戰鬥……所以英國人在很多地方都受歡迎,這些只管收稅和記賬的傢伙明智地把自己放在最不容易引來仇恨的位置上。好了,接下來我要和各位大致地描述一下聖保羅的情況和行動的細節。”
帶領同伴們死裡逃生並在葡萄牙的殖民地暴富的經歷讓卡薩德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更有說服力一些,以至於那幾位在被英國人流放之前只知道自家周邊部落分佈狀況的阿拉伯人也安分了許多。這一切概念對他們來說都是陌生的、是難以理解的,原先他們相信只需要說服各個部落團結一致、不被那些殖民者收買,就能成功地把歐洲人從自己的土地上趕走,但現在看來問題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有太多的概念是已經在部落中生活了幾十年的他們無法理解的了。這幾名都比卡薩德要年長許多的阿拉伯人對卡薩德所選擇的切入點提出了懷疑,他們不相信那會成為合適的導火索。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把整合運動在巴西人心目中的印象拉低到和舊共和國的聖保羅寡頭們同一水平線。”卡薩德試圖用不同部落的普通人和酋長之間的差別作為例子來說服同胞們相信仍然會有巴西人要因生活境遇上的不滿而反抗高人一等的支配者,“目前有一個很合適的機會……請看。”他把準備好的報紙扔在桌子上,直接用阿拉伯語為同伴們翻譯著上面的內容,“雖然整合運動已經制定了一系列法律來保障從事低賤工作的人會得到應有的尊重,但許多機構完全無視了相關的規定。在發生了多起員工因工傷而死、僱主拒絕賠償的案例後,點燃他們的怒火只需要一個契機。”
“這種思想太危險了。”緊閉的會議室裡響起了不安的議論聲,許多人都對卡薩德的建議產生了懷疑,“僕人就該服從主人,我們怎麼能幫助這些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兄弟們。”卡薩德的聲音越來越平靜了,他發覺自己和20世紀初期的阿拉伯人之間的差距大得相當於的黎波里和撒哈拉大沙漠之間形成的鮮明對比,“英國人的僕人們因為對主子不滿而決定反抗主人,那時我們是要利用他們、和他們一同反抗呢,還是因為他們壞了規矩而選擇放棄難得的盟友呢?”
“……這倒也對。”眾人很快接受了卡薩德的務實主張,他們沒道理放棄能幫忙的潛在盟友,“伊德里斯,你是見過世面的人,也請對我們寬容一些。”阿里站起來向卡薩德道歉,“……我明白,想把他們趕走,光靠唸經是不行的。有什麼好用的方法,儘管告訴我們。”
遊艇上的會議結束時,雨還在下。打算在此多逗留幾天的卡薩德站在船艙的走廊裡,隔著玻璃窗望著煙雨中越來越模糊的港口。從還能記事的時候開始,他的先輩們便努力地將他培養成一位合格的繼承人、希望他能夠光復祖先的王國。在自己的祖父病故、父親死於意外後,塞努西教團的末代王子卡薩德獨自一人踏上了漫長的復國之旅。他學會了很多理論和實用的技術,有些甚至還是nod兄弟會的想法。
2月初的時候,卡薩德派往聖保羅的使者聯繫上了一些生活在當地的黑人,並以極小的代價買通了這些完全被排斥在主流社會之外(既是因為膚色也是因為信仰)的不受歡迎者。從那時起,卡薩德獲得了一條掌握聖保羅動態的穩定情報線,當他發現聖保羅當地的媒體對許多機構無視整合運動的法律一事進行越來越多的報道時,他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不,早在1930年,整合運動就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保護巴西的勞動者。當聖保羅的寡頭們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停止發展其他工業甚至拆毀工廠並將之改建為服務業場所時,整合運動的領袖們已經為巴西的工業化做好了自己的規劃。在整合運動看來,國家的每一個部分都是構成這龐大有機體的必要組成器官,工廠中的工人是如此,開設工廠的商人也是如此。
然而要是整合運動完全地落實了它的主張,事情或許就不會變得這麼麻煩了。相信各項措施得不到落實的關鍵在於各州的抵制和過高的自治權的整合運動很快就在第二年著手剝奪各州的自治權、大幅度地削弱州軍,從而引來了先前還堅決反對聖保羅州的米納斯吉拉斯等州的不滿。至於事態演變到非要以戰爭形式解決問題的地步,雖說多少有些陰差陽錯,總體上來說卻也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