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4:三色(13)(第2頁)

 “你說,咱們要怎麼勸說本地居民回來工作?”一行人離開充當會議室的農舍,走在最前面的卡爾多蘇上校不禁有些發愁,他決定讓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麥克尼爾起到應有的作用,“他們當中至今仍有不少人相信我們是來殺人放火的匪徒。”

 “長官,讓公民自覺幸福地生活下去,所需的無非就是麵包和馬戲,但這兩樣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奢侈品。”麥克尼爾也覺得情況有些棘手。雖然共和軍起初靠著揭露整合運動對當地居民的盤剝從而贏得了一部分公民的支持,但那些一開始就堅信共和軍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強盜(而且還是不敬奉上帝和耶穌基督的無神論者)的本地居民早就逃之夭夭,以至於相當一部分村莊只剩下了跑不動的老人,“況且,工作永遠都是辛苦的,只有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才會覺得能在工作裡享樂。”

 見平時足智多謀的外國志願者顧問也沒什麼新想法,卡爾多蘇上校不禁有些沮喪。他讓參會人員各自返回工作崗位,自己則打算先制定一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調查方案、更細緻地瞭解本地居民的需求,從而說服那些桀驁不馴的武裝移民留在這裡安分守己地工作而不是反抗或逃跑。

 邁克爾·麥克尼爾在當天稍晚一些的內部會議上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斯塔弗羅斯。他和顏悅色地對曾經當過總統的希臘人說,要用盡可能溫和的手段擺平這些目前還不怎麼想合作的本地居民。

 “希臘很小,巴西很大。”被晾在一旁的帕克因失去了表現機會而氣惱,這個方頭方腦的白人漢子很快就為斯塔弗羅斯送上了相當具有個人風格的慶祝,“同樣是做總統,有些人不見得比一個州長更高明。”

 “……就我個人來看,我們現階段組織本地居民恢復正常生活的目的,是要他們服務於戰爭。”斯塔弗羅斯無視了帕克的譏諷並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那些溫情脈脈的話語背後的真相,“所以公民的幸福感反而要放在其次,首要目標在於促使他們願意投身於另一條戰線。麥克尼爾,就拿整合運動開設的這些礦場來說吧,你大可以事先對公民們誇下海口說這是什麼奔赴幸福生活和美好人生的大道,可是等他們真的要到那裡當牛做馬的時候,但凡稍有思考能力的人都會產生反感的。”

 “但就算這樣,當地人也還是更喜歡整合運動——”

 斯塔弗羅斯看了一眼一不小心咬了舌頭的伯頓,他知道伯頓這幾天正忙於制定剿滅部隊的計劃,因而他也並不想刻意說些刻薄的話,“這並不矛盾,各位。對於被某種未知或敵對的、毀滅的反感和恐懼,超過了對生活現狀的不滿,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是很常見的。當年我們和俄國人作戰的時候,我們的公民可以做到像奴隸一樣地工作,但工作強度還不到前人三分之一的後人卻會終日抱怨起來……先不說這些我們無法改變的外部條件了,目前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安撫公民的。”

 說著,斯塔弗羅斯拿來旁邊的報紙,向農舍內的其他三人比劃了許久。他旁徵博引地把東羅馬帝國甚至是奧斯曼帝國(然而它們和現代希臘的相似性小得可憐)的部分舉措拿出來充當例子,而後強調說所謂的安慰劑就是要讓參與這些繁重勞動的居民避免思考一類的問題:用看起來更真實些的利益打動公民們。

 麥克尼爾皺著眉頭,一言不發。他從斯塔弗羅斯的言語中聽出了些許危險的徵兆,而他寧願先讓對方說完再指出其中的不妥之處。

 “談了那麼多理論,咱們來說點實際的吧。”前gdi高級將領咳嗽了兩聲,“離我們最近的那個礦井,目前無人前去工作。好,現在我們要說服本地的農民去裡面當礦工,而且工作強度會大得離譜。斯塔弗羅斯將軍,你的方案是——?”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提供。初步地講,在為工作人員保障安全工作環境、提供正常的飲食待遇的基礎上,承認該礦的所有權歸屬本地全體居民,注意是全體居民而不是某個人;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讓該村鎮的紳士們成立一個公司或類似的機構……然後,向周邊居民說,因該礦而產生的所有收益——包括未來的增值——全部歸在這裡持有股份的村民們所有。”斯塔弗羅斯拋出了一個並不怎麼新穎的觀點,“至於成本問題就交給共和軍去承擔吧,反正——”

 話音未落,屋子裡響起了兩聲驚呼。似乎被斯塔弗羅斯方才所說的某句話刺到了痛處的帕克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但被更冷靜一些的伯頓攔住了。直到確認戰友不會因此而大打出手後,把帕克按回到了椅子上的伯頓才向著臉色很難看的麥克尼爾投去了有些不安的視線。

 “……你這傢伙,生前當真不是混nod兄弟會的?”帕克又瞪了麥克尼爾一眼,但麥克尼爾毫無表態的跡象,“奇怪啊,你明明是抵抗俄國人的著名英雄,怎會——”

 “帕克,你們gdi在你生前就已經和nod兄弟會合作了,這也是你自己說過的。”斯塔弗羅斯提醒帕克別隻顧著指責他人,“如果你覺得上述用來暫時安撫公民的方案很離譜、聽上去很像nod兄弟會的所作所為,那我確實有點無法想象你們gdi內部的真實情況了。”他停頓了一陣,露出了更加讓對方惱火的笑容,“該不會和pnf治下的意大利一樣吧?”

 “都給我閉嘴!”麥克尼爾用力一拍桌子,氣氛登時就安靜了,“大家都是在自由世界跑過火炬接力的人,我也從來不懷疑你們的信念。對島田真司和卡薩德這樣的投機者,你們儘管懷疑;但是,如此懷疑一位用一生的時間為自由世界奮戰的虔誠基督徒……”他嚴肅地望著帕克,希望自己同樣敬重的另一位老前輩最好識時務,“……這是最後一次。斯塔弗羅斯,你也一樣。”

 “我當然不會懷疑他們的。”斯塔弗羅斯恢復了先前的嚴肅面容,他不想和帕克或其他人產生什麼矛盾,“麥克尼爾,我的看法不會變的。號召軍人去前線保家衛國,又害得老兵晚景淒涼,最終的結果是不會有人想要參軍入伍;向公民們聲稱他們所奉獻的一切都會造福他們,卻只發連保證基本生存都困難的薪水或物資,那麼被公民拋棄也就是時間問題。你們可以嘲笑我作為軍人沒能用我自己的那套失敗的哲學治理好希臘,但我起碼試過了,有些人連這機會都沒有卻還胡言亂語。”

 彼得·伯頓悠閒地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香菸,他覺得自己該適當地調節一下緊張的氣氛了,“這方法說不定有用,而且在表面上看起來也符合共和軍的想法。再說,我們用通常的方法沒辦法勸說本地居民回來工作;要是用子彈呢,那我們就和整合運動毫無區別了,而且防守本地的成本會成倍地上升。”

 “就這麼定了。”麥克尼爾打了個響指,讓伯頓做好會議記錄,“斯塔弗羅斯負責組織恢復生產工作,具體問題和作戰任務代表委員會的奧利維拉中校協商;伯頓繼續主持殲滅敵部隊的計劃;帕克,你要是很想打架的話,我給你組建個施工隊,保你一天下來累得連揮拳的念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