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4:三色(14)



                or8B-ep4:三色(14)

    搖曳的燈火下,彼得·伯頓仍在工作,他可不像麥克尼爾那樣需要為脫髮而擔憂——保持光頭解決了他的大部分煩惱。作為一名合格的特種部隊指揮官兼合眾國歷史上最成功的潛伏人員之一,伯頓的本事不全在戰場上,而且他相信自己有許多辦法把問題在戰場之外解決掉,只要他能獲得充足的資源就行。

    在南線的新一輪殘酷戰鬥開始之前,穩定西線成為了共和軍的當務之急。因此,剿滅那些仍然活躍在阿拉瓜亞河沿岸地區的聯邦軍殘餘抵抗勢力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不如說允許他們逍遙法外直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天大的疏忽了。此前自告奮勇地接下了任務的伯頓還沒能圓滿地完成他的任務,他的自信和麥克尼爾的勸說是負責相關事務的軍官們允許他繼續為此而奉獻的主要原因。

    “……規律發生了變化。”他自言自語著,目光沒有從地圖上的那些由他親手畫下的線條上移開,但從身旁傳來的噪音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也有可能是敵人決定增兵了。”

    幾乎在農舍的屋門被外面那不禮貌的來人打開的一瞬間,伯頓抄起桌子上的手槍,對準了完全沒有感受到緊張的訪客。披著雨衣的尼克·西摩爾·帕克輕巧地將伯頓的手槍撥開,又順便關上了外門,這才來到桌子旁參觀伯頓的工作成果。

    “下次進來之前記得敲門。”伯頓瞪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研究新的計劃,“我懷疑敵人從河流上游對他們的部隊進行了增援,這從敵人活動規律的變化上可以推測出來。原先他們受限於補給而僅能以某種特定頻率發起襲擊,但是這個規律最近失效了。顯然,敵人的指揮官和士兵寧願先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來製造假象的可能性並非不存在,不過在我看來這概率極低……”

    “你和他們保證過要馬上把敵人剿滅乾淨。”帕克環視著這間狹窄的農舍,他的視線捕捉到了伯頓放在角落裡的一些雜物,其中那幾根香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我們剛剛取得的重要線索又中斷了,上次被你們放走的誘餌也已經被敵人剷除。”

    “這群傢伙一定往北方派了魔法師,我可以肯定。”說到這裡,伯頓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不過,如果敵人甚至能預料到我們會按照他們原先的補給規律去埋伏……利用這個機會來對付他們,說不定可行。”

    這時擅自行動也未嘗不可,事後頂多再給麥克尼爾打個報告就行,到時候麥克尼爾會很願意替他們解釋的。

    但他們都沒有主動提議去找麥克尼爾: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之間存在另一種共識,而這種共識是和他們差了整整一代人的麥克尼爾暫時還無法理解的。

    “因形勢所迫而投靠他們,也不算什麼。但是,還要照著他們的方式去說話、做事,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我們會成為誰。”帕克低聲抱怨了幾句,他也只會和伯頓說起這些念頭,“或許我確實老了,老得比麥克尼爾都更加不知變通。可這到底還是戰爭年代,講那麼多規矩是毫無意義的,打贏才是最重要的。”

    “坦率地說,麥克尼爾不全是錯的,你也不全是對的。”伯頓心直口快,他不屑於在昔日的戰友面前掩飾自己的真實態度,“光是叫嚷著把一切資源投入軍隊,怎麼能行呢?你要不要去享樂?你又怎麼能否認享樂是每個人的天性呢?反正我是不喜歡你說的辦法……帕克,你跟我說過軍人是那時候最受尊重的職業之一,可我又聽說你並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去參軍入伍啊。”

    “那不一樣。”帕克揮了揮手,讓伯頓換個話題,他一點都不想討論這件事,“好了,還是說說眼前的事情吧。如果敵人的【鸚鵡螺】部隊裡出現了魔法師,那麼我們是很難以現有的兵力殲滅他們的。最好把他們引到我們設計好的陷阱裡,這樣一來我們的相對優勢會大一些。”

    彼得·伯頓點了點頭,他的理智贊同帕克的建議,但把原先的計劃修改為引誘敵人主動深入陷阱的方案,難度可想而知。把缺乏補給且正在轉移陣地的敵人團團包圍後徹底殲滅是伯頓認為最穩妥的計劃,要是敵人的隊伍中有魔法師,他也並不打算和敵人硬碰硬。問題在於敵人不一定會上鉤,尤其是在敵軍迫切地需要獲取補給的情況下。

    擁有超能力的戰鬥人員也許能夠在局部戰場上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但那些微弱的優勢相比總體佔據而言微不足道。心靈突擊隊和超能力突擊隊沒能幫助俄軍(也包括後來奪取了大部分心靈突擊對的伊普西龍)或日軍取得決定性的勝利,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話雖如此,對於需要奮鬥在前線而不是躲在安全的指揮所裡發號施令的戰士們來說,跟那種對手較量,堪稱噩夢。

    第四騎兵團上一次和敵軍魔法師部隊作戰時,那些魔法師很不幸地中了起義軍士兵們提前設下的陷阱,從而在傷亡慘重的情況下被迫撤出戰鬥,但前去主動追擊的帕克仍然被敵方魔法師偷襲、險些小命不保。如今若是要針對敵方的魔法師部隊更改作戰計劃,僅憑伯頓手頭的這些士兵,還遠遠不夠。

    臉上帶著一道醒目刀疤的白人壯漢盤算了一陣,還是決定去找麥克尼爾。他披上雨衣出門,並讓帕克在原地等候,而自己前去找麥克尼爾說明情況。兩人所住的農舍相隔不遠,半路上伯頓便遠遠地看到十幾名同樣披著雨衣的士兵匆忙地從身邊經過,心中不禁起疑。他了解第四騎兵團的哨兵們目前的巡邏規律,明白這時並不是該換崗的時候。

    “你們這是要去哪?”他停下來隨口問了一句。

    “對付敵人的游擊隊,長官。”隊尾的士兵也禮貌地停下來向伯頓答話,然後才繼續趕路。如夢初醒的伯頓馬上明白了一切,他喜不自禁地向著麥克尼爾的住處趕去,剛走到門口就撞上了出門的麥克尼爾。

    邁克爾·麥克尼爾也穿著一件雨衣,脖子上掛著一副望遠鏡。他上下打量了伯頓幾眼,突兀地笑了笑,叫戰友只管跟上自己。

    “記得把帕克叫上。”

    “……你是怎麼知道的?”伯頓狐疑地皺起眉頭,跟在麥克尼爾身後,這時他想起來自己該先去拿一把步槍,“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像你這種人,如果每天都愁眉不展,要麼是因為女人,要麼是因為工作。”麥克尼爾感嘆了幾句,他對伯頓的脾氣把握得一清二楚,“咱們這附近又沒有夜店,而且你對女人的要求還挺高,大名鼎鼎的伯頓想必瞧不上這些礦工的妻子們,那能讓你煩心的也只剩下尚未被剿滅的【鸚鵡螺】部隊了。”

    雖然對麥克尼爾的干涉有些意外,伯頓還是興高采烈地叫上了帕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看到【鸚鵡螺】部隊的成員一個個悽慘地死在河邊了。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離開各自的住處,先在村鎮裡集合,而後按照麥克尼爾的命令向著村外行進、配合從附近其他村鎮出發的部隊封鎖敵軍游擊隊的前進和撤退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