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4:三色(20)(第3頁)
“如果他們之間的爭吵不會影響到我們就好了。”奧利維拉中校嘆了一口氣,“麥克尼爾,民族解放同盟的激進派正在收緊對我們的控制……我是不會信任那些對巴西的環境一無所知、僅因為和莫斯科的關係更好就可以對具體問題指手畫腳的傢伙的。”
卡爾多蘇上校雙臂交叉著,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有十幾分鍾了。屋子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地緊張,一個小小的火星或許就能把它徹底引爆。
領導共和軍的【民族解放同盟】是一個比南方的護憲軍看起來更加像是大雜燴的組織。聖保羅等三州起義軍所求的無非是恢復憲政——恢復舊共和國時代——並把整合運動從權力巔峰上驅逐下來,其領袖多半是在舊共和國時代有著明確立場的傳統政客和軍人;相比之下,民族解放同盟中既有失敗之後被迫逃到北方的原起義軍成員,也有要求改變一切現狀的激進派,更不乏和整合運動一樣反對外國人和外國企業卻陰差陽錯地被整合運動打擊才投奔共和軍的本土派。
這些力量拼湊在一起,理論上是能夠形成平衡的。實際上,由於很多反對整合運動的組織和個人除了【反對】的立場之外對未來完全沒有自己的構想,他們不可避免地成為了陪襯。
政客的鬥爭以政績為評估標準,而這場決定巴西未來命運的戰爭之中唯一的評估標準是戰果。雖然共和軍仍然對其士兵進行統一指揮,不同部隊的人員背景(主要是指揮官的身份和部隊改組之前的基本狀況)仍然無形中影響了不同派系的話語權。更多的勝利意味著更多的權力,同時也意味著特定行為模式的勝利。
處於漩渦之中的科斯塔少將顯得尤為尷尬。對於傳統派人士來說,他實在是太激進了;在真正的激進派那裡,他看上去又像是個投機分子。奇怪的是,先前共和軍多次起義受挫、面對著隨時被聯邦軍挫骨揚灰的強大壓力時,明顯的內部矛盾沒有出現;後來共和軍在巴西東北地區大規模擴張、連續數次擊敗聯邦軍的討伐時,內部不同派系的關係也顯得相對融洽。偏偏到了長期對峙開始之後,被壓制了許久的衝突才一次性地爆發出來。
“我們應該慶幸激進派沒有試圖派人接管我們的部隊。”麥克尼爾試圖把問題說得更簡單、更令人樂觀一些,“如果只是需要打贏幾場戰役來為科斯塔將軍爭取到戰爭委員會的信任、為他背後的那個相對溫和的派系爭取到更多的話語權,我覺得這種程度的風險是可以承受的。”他見卡爾多蘇上校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連忙搬出了先前聖保羅起義軍的一些錯誤決策來為自己辯解,“長官,您也應該很清楚,當時我軍拼了命地往裡約熱內盧方向進攻可不是隻為了恢復憲政的。”
“唉。”卡爾多蘇上校搖了搖頭,“誰不明白呢?我只是不想這麼快地面對同樣的現實,麥克尼爾。”
“但情況和南方戰事處於相持階段時幾乎一模一樣。”奧利維拉中校無意中暴露了自己在這方面的豐富經驗,“你主動在時機還不成熟的時候去強攻,就要送死;你不去打呢,別人總有一百個理由說像你這樣無能的指揮官應該被換掉,然後別人帶著
你的部隊再去送死……沒什麼區別。”
“聽起來您也做過類似的決策啊。”麥克尼爾隨口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奧利維拉中校的臉色馬上也變了,“……不開玩笑了。長官,情況或許沒有奧利維拉中校說的那麼嚴重,但目前我們確實要在兩種困境裡選一個危害更小的。沒錯,戰事進入了相持階段,兩軍在南線都沒能取得什麼進展,這時候我們貿然地去打破平衡並不明智。至於我們所面臨著的另一個風險是否值得我們主動出擊,那就要看激進派干預戰事的概率有多大了。”
卡爾多蘇上校指了指麥克尼爾,那意思是要麥克尼爾直接說結論而不是把選項擺出來讓別人挑。
“我不能代替您在這件事上做決定,哪怕只是提建議也很不妥當,因為您和我的處境並不相同。”來自合眾國的志願者仍然保持著他的謹慎,“第一,最終結果要看科斯塔將軍和戰爭委員會商議後的新方案,我們能做的是服從命令並象徵性地表明自己的支持;第二,是否主動進攻,對您來說區別很大,但我還有許多和我一樣的士兵是不必擔心自己突然被調離崗位、接受審查的。被指名要求按軍法處置,是指揮官的【特權】。”
“那就還是主動出擊吧。”奧利維拉中校苦澀地笑了笑,“想不到來到北方也一樣。”
“麥克尼爾,把各項事務安排一下。明天開會的時候和大家說明……跟本地居民的交接工作、跟友軍的交接工作,一定要辦好。”卡爾多蘇上校反而鬆了一口氣,“大家把問題簡單總結一下……”
麥克尼爾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大半。他獨自一人站在夜空下,滿天繁星點綴著漆黑一片的星空。耀眼的白色,厚重的黑色,還有令人不安卻永遠燃燒著的紅色,構成共和軍象徵的三色旗一刻不停地推動著他們前進、奔赴下一個戰場。【麵包、土地、自由】的口號,聽起來庸俗而且老套,而只有歷史才能證明它和【上帝、祖國,家庭】之間究竟是哪一個更能貼近巴西公民們的真實需求。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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