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化真 作品

第200章 我到底愛誰

道婚儀式過後,在老道士的祝福下,我和婉君也沒有再回到宿舍,連衣服都不顧上換我倆直奔酒店。

人生苦短,既然婚禮已成,良緣已定,那就應該抓緊時間將後面的事情辦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婉君便拋下了老九和缽缽雞,搭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哈爾濱老家。只是在一路上,我都在疑惑,我好像忘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依稀記得,我和婉君來上海除了結婚好像是有什麼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來著。可無論我怎麼用力去回想,我卻依舊沒有辦法抓住那記憶的尾巴。

飛機落地後,航班的乘務長十分熱情,對於每一個下飛機的乘客乘務長都一一打招呼說再見。可唯獨我,乘務長似乎在賭氣一樣對我視而不見。

我尋思在飛機上,我也沒有惹到人家啊,怎麼就莫名其妙和我置氣來了。

女人,有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只不過看著這乘務長生氣的樣子倒是很像我一位故人,只是那時候我卻怎麼樣都沒有辦法能夠想起我那位故人來。

感覺我的記憶裡邊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雖並不妨礙我進行回憶,但就是偏偏想不起來記憶中的真切模樣。

宛如隔靴搔癢一般,明明腳上是癢癢的,但是無論怎麼撓始終未能準確抓到,非但未能止癢反倒還越撓越癢。

只是,我僅僅是瞥了一眼乘務長,便轉身離開了。

對於陌生人對我的想法,我從來都不在乎。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而我的精力卻十分有限,只是顧及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之感受已經足夠讓我筋疲力盡了。

下了飛機,我帶著婉君直奔我家。

爸媽見我帶了婉君回家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去收拾我的房間,將房間佈置的非常溫馨。

畢竟之前在老仙捆了全竅的情況下,婉君就已經試過找上了我家,現在把人帶回家也算是我爸媽預料的其中一種情況。

雖然我和婉君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密切交往也就是這兩天開始的,但是我卻總有一種錯覺,感覺我似乎早就認識眼前這個女孩一般。

生活中,我和婉君在各方面都很合拍。而且,明明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我卻都能準確猜出婉君的喜好。

就像帶著答案參加考試一般,也彷彿我們已經認識很多世一樣熟悉彼此。

所以,我和婉君的婚後生活也是十分甜蜜。

並且在新婚三個月後婉君便懷孕了。雖然說我和婉君的新婚生活可以說是順遂甜蜜琴瑟和鳴,但是我曾不止一次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違和感。

即便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我卻感覺這一切都並不正確。就像南轅北轍,方向錯了即使腳下在好走,也永遠沒有辦法抵達目的地。

然而準爸爸的日子卻不讓我仔細思考,為了婉君娘倆今後的生活,除了平常接些道士的活之外,我還找了份滴滴的工作。在沒有道士活幹的時候,我便外出開車跑滴滴。

生活雖然忙碌,但也足夠充實。

為了生活忙於奔走,忙碌和充實便成了我生活的麻醉劑,麻醉了我那時常會出現的違和感。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直到分娩的那天我那心中違和感已經有半年沒有出現過了。

婉君肚子發動的那天是凌晨,因為是第一次,那天不光是我就是連婉君也弄得手忙腳亂。可能是實在太離譜了,就是連產房裡面的助產士都忍不住在吐槽。

:“先生先別慌,慌張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您先到掛號繳費那邊辦理住院,然後再買一個陪產包上來。“

等我回到產房的時候,婉君已經完成分娩。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別人說女人第一胎生產很慢了,婉君竟然趁著我下樓的工夫就已經完成了順產。

這速度,簡直比那些二胎三胎的產婦還要快。

感覺就是連婉君肚子裡面的孩子都在迫不及待往外鑽一樣,速度之快,就連產房裡面有多年工作經驗的助產士都為止吃驚。

一進產房,助產士就塞過來一個渾身是血的胎兒,一個就連臍帶都來不及剪的胎兒。

:“恭喜啊,順產母子平安!“

然而,原本十分暖心的話語此時從助產士口中說來卻顯得十分陰森。尤其是配合上我懷裡的這個胎兒,是的我沒有寫錯,那時候在我懷裡的只能被稱作胎兒而不是嬰兒。

因為懷裡的孩子似乎是個早產兒,下半身的雙腿都還沒有發育完全,依舊是一條肉芽。看起來倒也像熟悉,懷裡的胎兒我似乎在別的地方看見過。

:“主公!醒醒!“

忽然,懷中的胎兒猛地睜開雙眼大叫,口吐人言。和一般的新生兒大哭不同,我和婉君的孩子一出生就竟然會說話,而且咬字還十分清晰。

:“現在可不是做夢的時候!“

見我沒有反應,懷中胎兒的喊聲越發尖銳,刺得我耳朵生疼。也正是這尖銳的刺激讓我稍稍回過神來,那種半年都未曾出現的違和感捲土重來,而且還愈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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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就像水庫開閘,閘門拉開一絲縫隙記憶的水流便如同洪流,瞬間衝開封鎖的大門。

:“你是——初一?!“

懷中的初一緩緩飄在我的身前,周身的產房醫院像話劇謝幕一般慢慢淡化變成一片濛濛的白色。

:“話又說回來了,初一到底是誰讓你喊我主公的。”

飄在半空中的初一愣了一下,歪著腦袋略微思考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問胡金虎叔叔的時候,他說在他的那個時代男人都會稱呼自己老大作主公,想來我們兩個應該也就是這個關係吧。”

天殺的胡金虎,你看你都把人家小孩帶歪成什麼樣了。

我那時候實在是身心俱疲,已經沒有太多精力去糾正初一,反正就是稱呼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主公就主公吧。

總好過喊我爸爸強。

在虛空中,我將陸嫂的八字畫出來。

:“初一,幫我找找這人現在在哪裡。”

然而,直到虛空中陸嫂的八字都已經完全消散了,初一都沒有絲毫動作。

:“這個是主母的八字是吧,她現在人在東方,主公你等下醒來之後直接出門往東就可以了。”

顯然就在我下達命令之前,初一就已經像是預感一樣把我的事辦好了。看看這就是眼裡有活的樣子啊,初一還真是讓我感動。

初一的話音剛落,我猛然驚醒。

眼前木盒已經打開,手裡捻著一張黃紙。王春生此時還躺在宿舍的水泥地上絕望痛哭,他兩個同伴依舊在床上。

至於婉君,我環顧一週,就連人影也找不到。

摸了摸嘴唇,那種觸感實在不像是幻境。就連那懷胎的十月,在我眼前在我腦海裡都像是真實經歷,做不了點假。

說起來,一眼萬年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已經沒有時間去找婉君了,我按照初一的說法,醒來之後第一時間便是出門往東走。只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婉君摸了摸自己的雙唇,苦笑了一聲。

下樓之後,我本來想著打車一直往東走的。但是,上車之後司機聽著我說往東,卻又說不出來一個準確的地名,無一例外全都罵罵咧咧將我趕了下車。

沒有辦法,我只能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按照初一的說法一直往東騎。

因為不知道目的地,一邊騎一邊在街上尋找陸嫂的身影,所以我騎行的速度十分慢。即便如此,一路上我都沒有能在上海街頭找到陸嫂的身影。

一直騎到長江邊,到吳淞口碼頭,我才在路邊的一家咖啡廳裡面看到陸嫂的身影。

此時陸嫂正在咖啡廳裡面跟別人有說有笑地喝咖啡,為了看清坐在陸嫂對面的那個人是誰,我換了一個角度。

換了一個角度之後,我終於透過咖啡廳的透明玻璃看清坐在陸嫂對面,和陸嫂有說有笑的人是誰了。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年輕男人。一邊說著,男人的手還搭上了陸嫂的手,肆意撫摸陸嫂的手心手背。

喜歡民間道士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