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夜 鶯與雀(第2頁)
尤乾陵意外道:“瞿艾和瞿寅都聽你提起過,瞿青又做什麼了。”
閆欣下意識回憶了起來,忽然她想起了早先她和尤乾陵說的事自己和瞿青只是主顧關係,這要是說細了,她豈不是穿幫了!
“也沒,沒什麼。不過就是讓我送偃偶,卻不告訴我實情。看把我害成這樣。”
尤乾陵斜睨著她,說:“那你倒是大度,還給他查真相,換本王非但不給找真相,本王還要攪得他家翻天才好。”
閆欣可沒他這麼小肚雞腸。
這麼兇做什麼,她和瞿青也沒什麼深仇大恨。
真要計較起來,她還利用了瞿青呢。
人和人之間本身就不僅僅有恩怨。
忽然崔雲貴驗屍時候說的一句話又進了腦子裡——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她撇眼看向尤乾陵。
這個時候的尤乾陵姿態還算平靜,面上的神情涼薄,彷彿萬事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但閆欣見過他眼中肅殺的眼刀。知道這個人狠起來,會將人千刀萬剮。
兇手能對管家能下這麼重的手,那兇狠的手段,必定也有這股子狠勁。
尤乾陵給她盯久了,雖然他習慣了受人矚目,但被人這麼直白地探索多少會不舒服。
“看什麼。本王這副皮囊讓你這麼情不自禁。”
閆欣見他開口了,索性也不收視線了,大大方方地看著說:“我是好奇,您不是有心症嗎?什麼情況之下,您會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的念頭。”
尤乾陵面色微變,掃了一眼閆欣,知道她這話問得沒有惡意,才壓住自己暴躁起來的思緒。
“……你平時也是這樣毫無芥蒂地揭人傷疤嗎?”
閆欣愣了下。
“啊?讓你不舒服了嗎?那我道歉。我只是想到了剛才管家屍體上的傷口,你們的仵作大哥說下手之人必定有天大的仇怨。我就在想什麼樣的心情才會下這麼重的手。”
尤乾陵在錦衣衛的年數不多也不算少,見過的狠人各種各樣。
“有些案子,外人看著可能是極為細小之事,但對兇手來說,那是觸到了自己最痛的地方。自己這麼痛,那得要受害之人也嚐嚐這個滋味,他心裡才能痛快些。”
“這算正常人嗎?”閆欣問,“聽著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正常的不會殺人,”尤乾陵道,“不正常的又有各種各樣。尤其是我這種病態之人,狠戾程度能讓人無法想象。”
閆欣左右看尤乾陵,都沒覺得他像是那種人,他只能算是個漠視人命,對人命很淡薄的人。而方才舉的例子,分明恰好相反。
但尤乾陵說的也有道理。
生病會將人對事物的敏感度無限放大,尤其是自己在情感上十分匱乏之時。
她很自然地想到了鄒氏。
白日裡見到那個鄒氏,不正好是這種對情感極度匱乏而十分渴望的模樣嘛?
她低下頭,對著鄒氏的生平細細品味起來。
尤乾陵看她那忽然聚精會神的模樣,問:“又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鄒氏的病。”
尤乾陵托腮看她,說:“不是和我相差不多的病症麼?”
“不,比您重多了。”閆欣道,“我在想,她是不是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發病。”
尤乾陵道:“這又和案子有關了?莫不是你在想她發病了便控制不住自己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