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死魚

湖塘附近，綠得發慌。

 厚厚的浮萍漂浮在水面上，竟然看不清一點水的顏色，一隻木舟橫跨在湖面上，船身也因為過於多的藻質而行動緩慢。

 船伕划著小舟，剝開一層又一層浮萍，向著遠方遼唱。

 他操著一口正宗的地方方言。

 “妹子，回家不？家在哪裡，俺帶你回去。”

 樊可坐在船裡，白髮迎風飄揚。

 “我的家找不到了。”

 “這是什麼地方呢？”

 她低頭看去，那些翻滾如綠浪的浮萍。

 翻滾，翻滾，翻著翻著，那綠色的湖裡竟然開始發紅。

 一隻死魚的尖腦袋因為重力從無數綠藻中探了出來，漂在了水面上。

 “啊，俺們這啊。”

 船伕已然習慣了若干提問，頭也不低地向前劃去。

 “垃圾池。”

 “這池子裡裝著的，可全都是有害的垃圾物。”

 “還有很多死魚。”樊可接話。

 “害，死了也沒人管。”船伕搖搖腦袋，“就這麼放著了，魚變成養料，越長越密。”

 “妹子啊，俺看你面熟。”

 “是李家人不？別鬧彆扭了，俺免費送你回去就是了。”

 船伕駕著小舟，一點一點向湖塘邊劃去。

 土岸上，李家的土房一棟接著一棟，沉默地佇立在岸上。

 唯一有的，只是做飯的白煙。

 樊可走下船，緩緩邁向李家。

 村子裡，一聲孩童的啼哭響徹雲霄。

 哭聲不斷。

 甚至夾雜著十分微弱的拍打聲。

 聲音越來越大，拍打聲也逐漸明顯起來，在哭聲和打聲之中，還能聽見男人憤怒地詬罵。

 “那是給人家吃的，給我吃的，讓你動了？”

 “別以為我沒看見那丫頭給你夾了東西，你自己噎進嘴裡是不？”

 “看我不把你的牙掰下來！”

 屋裡的嘈雜聲已經大的衝破房頂，木門開始抖動，好像要被打裂一樣。

 有女人在家做飯，從窗戶擠出蒸飯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