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安德烈的目光在密室中急切地逡巡著,那密室仿若一座被遺忘的黑暗囚籠,四周是溼漉漉且散發著腐臭氣息的牆壁,幾窪積水如同一潭潭絕望的死水,靜靜地躺在地上。僅有一張破舊不堪的鐵床,歪斜地立在角落,和一個在角落裡散發著如豆般微弱光線的燈泡,昏黃的光暈無力地掙扎在這無盡的黑暗裡。他緩緩站起身來,腳踝處沉重的腳鐐拖拽著,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金屬碰撞聲。他竭力控制著步伐,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地向床邊靠近。那鐵床的欄杆,佈滿了斑駁的鏽跡,似在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殘酷,然其質地卻還算得上堅固。安德烈雙手緊緊握住床沿,使盡全身力氣搖晃了幾下,剎那間,床腿與地面的連接處傳來了些許鬆動的跡象。他心中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趕忙蹲下身子,粗糙的地面如同一把把銳利的砂紙,無情地磨破了他的手指,鮮血汩汩滲出,與灰塵相互交融,他卻仿若毫無知覺,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堅定且強烈的念頭:逃離這仿若地獄般的囚牢。
與此同時,在那廢棄工廠裡,潛入的工友們正逐個房間仔細地搜尋著。他們悄然潛入了一間較為寬敞的屋子,屋內雜亂無章地堆滿了形形色色、早已廢棄的實驗器材,還有堆積如山的文件資料。一個工友壓低聲音說道:“瞧這模樣,這裡十有八九就是他們進行那些不可見人、喪心病狂的非法實驗的罪惡之地,說不定能從中覓得安德烈被囚禁之處的關鍵線索。”言罷,他們便全神貫注地開始仔細翻找起來,那紙張相互摩挲的沙沙聲,在這寂靜得可怕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宛如歷史的幽靈在幽幽低語,一點一滴地訴說著維克多那令人髮指、深藏不露的罪惡行徑。昏暗的燈光在高高懸掛的天花板下顯得如此微弱無力,幾盞吊燈在那若有若無的微風輕撫下,輕輕晃動著,於地面上投下了一片片晃動的陰影,那些陰影好似一群群張牙舞爪的鬼魅,在地面上肆意搖曳生姿,為這原本就緊張萬分的搜尋行動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彷彿每一寸空氣裡都瀰漫著死亡與危險的氣息。
而在工廠外製造動靜的尤里,正帶著他的小組與聞聲趕來的守衛們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周旋。他們巧妙地利用周圍複雜多變的環境,像靈動的夜貓子一般,不斷地變換著自己的位置,時不時地扔出一些雜物,製造出陣陣聲響,成功地引得守衛們如沒頭蒼蠅般四處追趕。尤里那雙眼眸,透射出堅定而果敢的光芒,儘管此時正身處險境,卻毫無一絲畏懼之色。那呼嘯而過的凜冽寒風,仿若一位正義的使者,在為他們的英勇無畏而搖旗吶喊助威,又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種警示,預示著維克多的滔天惡行終將受到應有的制裁,正義的曙光必將穿透這厚重的黑暗。
安德烈在密室裡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終於將床腿弄得鬆動了一些,他此刻已是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滾落,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好似拉風箱一般。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眼鏡男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密室中的異樣,帶著助手匆匆朝著密室趕來。安德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的他深知,一旦被發現,之前所有的心血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他慌亂的目光在四周快速掃視著,突然,他看到牆上有一根通風管道,雖然其空間狹小逼仄,但也許是他此刻唯一能夠抓住的逃生希望。他咬緊牙關,費力地爬上床,床鋪在他那沉重的身軀壓迫下,發出了“嘎吱嘎吱”令人揪心的聲響,彷彿是在為他命懸一線的命運而發出無奈的嘆息。
廢棄工廠裡,工友們在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中,猶如大海撈針般發現了一張破舊的地圖,那地圖上隱隱約約地標記了幾個看似可疑的地點,其中一個地點就位於工廠的最深處。他們此刻已無暇多想,心急如焚地朝著那個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他們猶如行走在黑暗深淵中的幽靈,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巡邏的守衛,憑藉著對工廠佈局那爛熟於心的熟悉,在昏暗無光、幽深得如同鬼蜮的走廊裡悄然穿梭。走廊的牆壁上,佈滿了層層疊疊、斑駁陸離的痕跡,恰似歲月這位無情的劊子手留下的一道道猙獰傷疤,默默地見證了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黑暗齷齪的勾當,每一道痕跡彷彿都在無聲地吶喊著曾經的冤屈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