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天亮了
“喲！”
“……” “真無趣，這麼久沒見，你就一言不發嗎，超夢？” 圓月照耀下，一個藍色長髮、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突然探頭，向望著夜空、眼神迷離的超夢打起招呼。 “小愛，為何你會……”超夢很快就認出對方，是他久遠記憶裡的短暫同年的玩伴：“是我的幻覺嗎……” “這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小愛，嚴格說應該是小愛2號的小女孩，笑著結束這個話題，見超夢傻呆呆的糾結樣子，不開心地偏過頭。 “別哭喪著臉啊，說些有意思的話題吧！”小愛豎起一根手指，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笑著說道：“怎麼樣，那個據說來自未來的噴火龍？” “……超強的，而且他絕對沒有使出全力。”提到這個超夢有了說話的慾望：“即使他們不進行那個叫mega的變身，我能不能贏也是另說。” 回想起自己斷片前最後一幕。 mega噴火龍x用閃焰衝鋒擊潰他的全力後，居然在即將創到他前，散去了周身的火焰，給予了他一個擁抱。 雖然對手身上殘留的餘熱，還是燙的超夢皮膚很痛，但是操控如此龐大的攻擊，還能有這樣的控制力，超夢自愧不如。 說著，超夢作大字躺下，在小愛面前好似沒有一點形象包袱。 “我甚至覺得很抱歉。” “本以為我已經習慣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但在這裡再次看到你，我才發現，其實我沒有自己，沒人那些吹捧我的人認為的那麼強大。” “我也只是一個會寂寞的孩子。” 超夢望著頭頂上的圓月，分不清它到底是曾經小愛分享給他們的月亮，還是新島上方的那輪皓月。 但就像小愛說的那樣，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重要的是享受這份難能可貴的寧靜，自第一次離開新島後，他腦海裡塵世的喧囂就太過吵鬧。 “沒有認清自己的時候，我對自己的認知來自他人，來自坂木。脫離他們後，我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但現在想來，其實我受他們荼毒很深。” “而王薪，這個神奇的訓練家，儘管我只是隨手寫了幾句，可他似乎看出我的期待，帶來了值得我拼盡全力的對手。” “千錘百煉的肉體，登峰造極的技術，超乎想象的戰鬥直覺……僅用一年的時間就能走到這一步的他們，真是無比耀眼。” 回想著和王薪、和mega噴火龍x的對戰，超夢此刻平和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但又很快轉為煩惱。 “與此相對，過於自滿的我卻只能用即興的學習、想象、創造和爆發，和如此耀眼的他們對戰……” “沒能讓對手盡興，竟是如此難受的一件事。” “那超夢，你自己又是何感想呢？” 靜靜聽著超夢的講述，見他這幅患得患失的樣子，小愛適時開口。 “真是痛快！”超夢閉眼後，肯定地說道：“在我走向歧途前，能被這樣的對手擊敗可真是太好了。”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場對戰吧！” “你能收穫有趣的體驗，真是太好了！”見到超夢神采奕奕的樣子，小愛也露出笑容：“當初那麼和你說是對的，你看，果然遇到好事了吧。” “好了！大家在叫我了，我也該走了。” 聽到小愛的話，超夢感到疑惑。 於是他站起身，發現不遠處，身上帶有花紋的妙蛙種子、小火龍、傑尼龜正向他們這邊招手。 和小愛一樣，他們三個也是超夢曾經的玩伴。 而見到這一幕，超夢意識到什麼，淚眼婆娑，喃喃著便要開口。 “小愛，其實我……” “不行哦，超夢！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偷偷跟上我們哦！”小愛飄到超夢頭上，摸了摸他的頭：“不要哭，不要悲傷，好好活下去呀，超夢！” “……好。” 超夢心中千言萬語，最後凝為一個簡單的字。 小愛聽到超夢的回答，就像上次一樣微笑著帶走他的眼淚。 超夢則站在原地，望著小愛離開，望著他曾經的同伴慢慢消散，直至順著月光飛入浩瀚星空，與天上的星星不分彼此。 他的意識也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 “幹得漂亮，噴火龍！” “哩唦！” 新島上，此時的寶可夢城已經化為廢墟，一片狼藉。 即使噴火龍全力阻止技能波及下方的新島，可雙方大招對碰造成的衝擊波，還是無情地清掃了一遍島面。 不過在露天場地那邊，有洛託姆在現場展開防禦機制，倒是不需要擔心觀眾們的安危，而王薪有著臨時提升的超能力，自保也是沒問題。 儘管噴火龍對自己小小的失誤有點尷尬，不過進一步提升共鳴度後的力量，至少還是守護到精疲力竭的超夢，沒有白白浪費。 噴火龍橫抱著力竭昏迷的超夢緩緩落下，小心翼翼地將他做靠坐的姿勢，在一處斷裂的牆壁下襬好。 而王薪見到勝負分出，也是一個瞬間移動來到現場，開心地朝這場對戰的勝利者噴火龍揮起手。 只是他的狀態並不好。 不提為了支援噴火龍大量消耗的生命能量，搞得他現在有種一夜十次的虛脫感，就是嗑藥的後遺症，也慢慢開始生效，使他頭疼欲裂。 先聲明並不是藥有什麼問題，而是王薪選擇的藥劑效果接近他的承受極限，加上使用超能力過度，症狀才這麼明顯。 整座島的全圖透視需要的信息處理量，對王薪這樣的超能力速成萌新而言，還是要求太高了一點。 王薪按著腦袋，一步一步走近噴火龍。 “我都想不到你最後能收住手，連沒有餘力的對手都選擇去守護。你真是太溫柔了，噴火龍！” 聽到王薪的讚美，噴火龍驕傲地抬起頭。 說到底，超夢他也只是對戰上的外行寶可夢。 既然選擇了教會超夢什麼是‘愛’，那自然不可能用徹底的暴力強行讓他理解，點到為止即可。 而且當時超夢確實沒有自保的餘力，他那一下如果真的創在超夢身上，後果可謂是不堪設想。 兩人看著安靜地躺在牆邊，表情都柔和下來的超夢，陷入沉默。 少頃，噴火龍突然開口。 “哩唦！” 其實可以不用叫我來的。說實話，比起我來說，或許皮卡丘老大、卡比獸大哥他們會更想和此時的超夢對戰吧！ “他們啊？”王薪搖頭，質疑道：“在不受限制的條件下，面對可以自由飛行，遠程輸出的超夢，會不會有些勉強啊？” 何況他也有沒有z純晶、極巨腕帶，後者還是定點用的，純粹靠皮卡丘他們的實力，多少有些沒底氣。 噴火龍也是搖頭，吐槽王薪對自己隊伍的實力一無所知。 別說是隊伍裡的老牌強者，就是後面入隊的傢伙裡，也有不少敢和他們這些前輩爭鋒的實力派。 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噴火龍沒有爭辯的意思，只是看著年輕的王薪，回想起他們一年多的旅途。 雖然很想對王薪說，如果以後有需要隨時都可以叫他們，他們很樂意動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是他們的旅途，也是他們的試煉。 總是依賴外物，不親自經歷苦難，和那些強大的訓練家、寶可夢對戰，怎麼抵達他們所在的未來？ 最後，噴火龍抱了下王薪，留下一句“未來再見”，便消失在王薪眼前，和處在未來的自己交換回來。 王薪看著未來噴火龍離去，心裡有些惆悵，不知道體驗過滿練大號後，他還怎麼過後面的日子。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心態，關心起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年輕噴火龍。 “歡迎回來，噴火龍！怎麼樣，這次短暫的一年後旅行？” “哩唦……” 回過神，噴火龍看著自己的訓練家，不知道說什麼好。 總之他就是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一堆認識的、不認識的寶可夢突然指著他，好像發現什麼新奇的事情，對著他哈哈大笑。 隨後，卡比獸就過來把那些寶可夢驅散，和皮卡丘一起，帶他去吃好吃的，吃著吃著他就回來了。 王薪聽了點點頭。 他沒有追問自己未來有哪些寶可夢，因為按照道具的使用說明，噴火龍這段記憶很快就會和夢一樣淡忘。 加上他肉體和精神都處在接近崩潰的狀態，聽完噴火龍的講述後，也只是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辛苦了”。 而正在這時，超夢也輕哼一聲，從昏迷中醒來。 他先是看向王薪，接著看向噴火龍，注意到其青澀的模樣，意識到和自己交手的對手已然離去。 超夢露出遺憾的表情，呼吸一會兒後，望向王薪似乎打算說些什麼，不過被王薪豎起的一根食指攔下。 王薪也在看著超夢。 其實他也有很多東西想說，比如“有沒有追上你的孤獨”之類的話，但真的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許久，王薪突然指向遠方。 “天亮了，超夢。” 超夢順著王薪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清澈的天空、蔚藍的大海盡頭，黎明的曙光從水平線上升起，一道金黃的晨曦灑落在新島，也照在他身上。 他第一次發現，新島的日出，是如此的美麗。 “是啊，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