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奧拉維爾·希瓦艾什

“太晚了？”

“沒錯。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一定和我有著同樣的想法。千年來庇佑這片大地的耶拉岡德，同時也禁錮著我們，使我們停滯不前。”

話雖如此——我確實有過類似的想法。

但伴隨著他的言語，那種深沉而熾烈的執著幾乎要將我淹沒。

“然而，不走出去就永遠無法理解這個世界。與泰拉上的任何角落相比，這裡的文明與物質水平簡直落後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改變，就會走向終結；不思進取，就會迎來毀滅……過去，哪怕強盛如高盧，也輕易地從地圖上被抹去。”

“一想到這些，我便寢食難安。”

——怎麼形容呢？此時，奧拉維爾滔滔不絕，幾乎讓我插不上話。

簡直像是一場大型工業化傳教現場。他的言辭之激烈令人毛骨悚然，但當話題轉到政治經濟時，又讓人不得不為他的學識和遠見所折服。

可怕。

除此之外，我別無其他感受。

“……”

“雖然你說的沒錯，但這並不能成為你走極端的理由。”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我想這麼說，可越是想這樣說，越是隻能咬緊牙關。

“不過，我也沒有立場批判你……就是了。”

我強作鎮定說道，別開了視線。

畢竟，我現在並不處於可以隨意評判他人的立場。

在自身難保的狀態下，還試圖伸手幫助他人，這種行為，說好聽點是熱心腸，說難聽點就是不自量力。

比起試圖拯救所有人，我更希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實現自己的願望。

我就是這樣一個現實主義者。

也正因為這一點，我才會如此信任老師。

——偏偏，這正是奧拉維爾所看重我的原因。

在這個所有人都因信仰願意為他人奉獻、犧牲的國度，我這樣的“異類”正是他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果然——所以我才需要你啊，鷲。”

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依然令人不寒而慄。

奧拉維爾聽到我的回答時，那滿意的微笑深深刻在我的記憶裡。

“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吧。我希望你能在所有人面前殺死我。”

“——”

“被‘政敵’陷害而亡，布朗陶家族和佩爾羅契家族一定會被謝拉格的普通民眾記上一筆。而完美的受害者——希瓦艾什家尚在年幼的遺孤，必將繼承我和伊麗莎白的遺志，以他的聰慧與智慧，在未來的某一天贏得大多數謝拉格民眾的支持。”

“伊麗莎白，對了，伊麗莎白。她也是相當優秀的女性。為了讓計劃不出意外，她也必須和我一起在‘事故’中喪生。”

“真是可惜，我是那麼深愛著她，她也如此深愛著孩子們，不能看到孩子們平安長大，她身為人母一定很遺憾。但為了國家，也只能請她去死。”

“不過，深愛我的她一定會理解的。”

“不惜放棄金錢與地位，為了讓所有人過上幸福生活的我們的犧牲，一定能夠感動所有人。如此一來，打破思想禁錮的謝拉格定能踏平一切阻礙，不再畏懼任何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