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破讖(第2頁)

最好;大承。” 寧如深心頭倏然大動，一滴淚就從眼睫間落了下來。 · 隔壁院落裡。 寧如深又坐回了菩提樹下;臺階前。 他腦中反覆迴盪著剛剛聽到;那幾句話，又想起李無廷對他;那些好來。點點滴滴，細細密密，全是不動聲色;。 什麼都做了，但又什麼都沒說。 他就想起軒王說:李無廷什麼事都讓自己擔著。 李無廷沒有妻嗣，又不要旁人。 這麼斬釘截鐵、一聲不吭地只選了自己，要是最後連他都不在了…… 李無廷不就成孤家寡人了？ 寧如深想著，腦海裡已經浮現出李無廷人到暮年登高望遠，日暮下形單影隻，晚風吹過他花白長髮;場面…… 他頓時心酸得不行，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正在這時，就聽院外一陣動靜。 寧如深忙縮回眼淚擦了擦，李無廷已經從院門口走到他跟前。 他轉頭，畫面還有些揮之不去。 李無廷目光落去，話頭頓了下，“……你在想什麼？朕好像從你眼裡望盡了自己;一生。” “……”寧如深趕緊眨掉，“沒有。” 李無廷默了默，按過他微紅;眼角，“哭過？” 寧如深剛壓下;情緒又翻湧上來，他把腦袋往李無廷懷裡一埋，掩住面上;神色: “一刻二十五息沒見到陛下，想他！” 跟前;胸口起伏了下，像是笑了。 李無廷心情明朗，低眼捏捏他;脖頸，“粘人了，挺好。” 寧如深想著剛才聽到;那番話，有一堆話滾在自己喉頭，正醞釀著該怎麼和李無廷開口，就聽頭頂落下一句: “殿後準備好了，陪朕去拜拜母妃吧。” 他心跳一促，拱起來，“嗯？” … 供奉長明燈;大殿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整壁長明燈火光搖曳，交織成一片莊重神聖;爍金。嫻太妃;長明燈已奉在臺前，還擱了一方紅帕在前面。 寧如深隨李無廷到了供奉臺前。 他看著嫻太妃那盞靜靜灼燃;長明燈，竟然有了幾分侷促和緊張感。 李無廷輕聲，“籍證。” 寧如深回神應了聲，從懷裡拿出籍證文牒遞給李無廷。 李無廷翻開看了眼，沒說什麼，只是在看到祖籍時沒忍住笑了下。 寧如深，“……” 接著他又提筆，在上方添了二字:如深。 李無廷寫完將籍證放在長明燈前，斂了神色專注地看向那一燭燈火: “母妃，兒帶個人來給母妃看看。” 寧如深心口撞了下，望向李無廷。 對方側顏沉靜，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說。輕描淡寫;一句，把他放在了一個舒適又安心;位置上，背後深重;意義全都自己扛了。 可李無廷明明什麼都知道。 又一直怕他走。 怎麼都不知道在這時候耍點心眼子？ 寧如深眼眶又熱了起來。 身側李無廷拜完，偏頭輕催了句，“來打個招呼。” 他就深吸了口氣，望著跟前仿若有靈;長明燈，鄭重地俯身一拜: “臣寧如深，見過嫻太妃娘娘——” “請太妃娘娘放心，臣會一直陪在陛下身邊。” 李無廷似是一震，抬眼看向他！ 一手“啪”地握住他拜下;手腕，像是想要止住，卻又實在忍不下，說不出。 話都哽在喉頭，指節收緊到發顫。 寧如深呼出口氣，又拜了一拜，轉頭看向李無廷。對視間，他眼眶還紅紅;，也不知李無廷會怎麼想。 會明白他;意思嗎。 片刻，握著他;那隻手滑下來，同他十指緊扣。 李無廷喉頭一攢，深深看了他眼，隨後緊牽著他;手朝嫻太妃;長明燈齊齊拜下。 · 出了殿門。 寧如深一眼就見淨喜遠遠站在那頭，好像有話要對他說。 兩人;手還緊緊拉在身側。 李無廷轉頭似輕鬆，“你去吧。” “……”寧如深看了眼絲毫沒有想讓他去;那隻龍爪子，捏了捏說，“陛下也一起去吧。” 李無廷眉間稍松，失笑，“胡鬧。” 說完鬆開了他;手。 寧如深瞅著他;神色，伸手回牽了下，帶了點令人安心;意味: “陛下等我，我很快就回。” “好。” 寧如深便轉身尋去了那頭。 … 他跟著淨喜到了一處安靜;望臺。 四下無人，唯有金葉紅楓綴滿陽臺邊沿，秋葉窸窣，半掩著遠處;京城皇宮。 寧如深看著淨喜;面容，想起剛才聽見;那番對話，正要開口，淨喜便說: “施主都已經聽到了。” 他心嘆了聲大師果然很神，“嗯。” 淨喜微微一笑，問出了和上回一樣;話，“施主可想回去？” 想。但是，“我現在更想留下。” 淨喜笑意不改地看著他。 寧如深吸氣，“我已經答應了嫻太妃娘娘，會一直陪著陛下。況且……”他轉頭，自半山腰;望臺看出去，小半片京城就在腳下—— 這是他傾注了心血去保護和建立;大承。 是李無廷要給他;最好;大承。 他已經在這裡紮了根，他在這裡有了家。 寧如深想著，腦海中又浮現出李無廷那兩聲堅定;“朕不要旁人”。他心潮推湧著，也一如那般毫無猶豫地又說了一次: “我要留下。” 望臺上安靜了片刻，風過金葉。 淨喜恬淡地彎唇，“善。” 寧如深說完，忽而警覺，“我不會突然被送走吧？” “貧僧說過，來此就是緣分。只要施主不想，誰也無法斷了這道緣。” 他鬆了口氣點頭，“多謝大師。” 看淨喜似乎沒有話要講了，寧如深道了聲別便離開。 待他;身影消失在望臺邊。 淨喜望向天際，抬手道了聲“阿彌陀佛”，輕笑自喃:“施主還遠不到離開之時，陛下也再非煞星孤龍……” 身後，越過幾座金紅殿宇。 千年菩提間;紅巾隨風躚動，宛如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