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6.第836章 換血

　
“唔嗯~~~痛快啊，這麼多年一直沒個人聊天，都快把我憋死了。”

不停歇的說了將近一個時辰往事，包括最後蕭族覆滅的原因都一併告訴了蕭炎後，蕭玄終於是關上了話匣子，俊美眉眼瞥向蕭炎。

“誒~半天都是我在說，你咋不吱聲呢？”

蕭炎聽罷不禁苦笑，蕭玄這個先祖講過去的事情講的龍飛鳳舞的，他哪好意思出聲打算呢？

當然回答肯定是不能這麼回答的，蕭炎微微笑著解釋道。

“先祖您過去的事蹟與晚輩想象中的差別太大了，晚輩一時驚訝沒能反應過來。”

“哦？”蕭玄挑了挑眉，咧嘴問道：“那在你想象中我的過去是啥樣子？”

“唔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一生都順順利利毫無波瀾，理所應當的站在了世界頂端？”

蕭炎略微思考後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蕭玄有些好笑的擺了擺手。

“哪有人是一帆風順的，更何況我那時候的性格相較於同性就隨性的多，我那早死的爹媽還一直因為我不像個女人而感到頭疼呢，整天在家裡嘮嘮叨叨的不停，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閒的沒事跑到中州去晃悠。”

想起自己的父母，蕭玄眼中不禁流露出惆悵，讓蕭炎嘴角微微抽了抽。

果然父母的力量是強大的，即便是蕭玄這等強者也害怕父母的嘮叨。

就在這時，蕭炎發現蕭玄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許傷悲，讓蕭炎疑惑的詢問。

“先祖，您怎麼了？”

蕭玄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抬起頭看著這茶室的天花板，悠悠道。

“世人皆道我有魄力，尤其是喜歡拿我和古元那小子比，雖然我們都是族長，但性格純粹是兩個極端，一個過於激進，一個過於保守。”說著，蕭玄無奈的笑了笑，“但這麼多年下來，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如果當初，我但凡能有古元一半的保守，就不會做出舉全族之力突破這事，蕭族也不會因此而被趕盡殺絕。”

“這種行為說好聽的叫果斷，說難聽的那就是莽撞，因為我壓根沒有考慮過失敗後會給蕭族帶來的毀滅。”

“我篤定我能夠賭贏，但結果卻是我賭輸了。”

蕭玄眼神黯淡，沉聲道。

“蕭族的覆滅，魂族只佔了一半的原因，而另一半原因是在我自己。”

“若是我沒有舉全族之力突破，即便蕭族會因為血脈消退導致後輩實力衰退，更有可能徹底被迫退出八族行列，也比被魂族趕盡殺絕要好的多。”

說到這，蕭玄看向蕭炎，俊美的容顏覆蓋上了嚴肅，低聲詢問。

“蕭炎，如果換作是你在我當初的那個位置上，你會選擇做出和我同樣的事情麼？”

“我不會。”

幾乎是瞬間，蕭炎如此回答，讓蕭玄的眼神更加黯淡了。

但隨後，蕭炎便皺了皺眉。

“但，也不一定。”

蕭玄愕然的看著蕭炎，後者組織了下語言接著開口道。

“即便您當初沒有舉全族之力去賭那一絲可能性，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蕭族的衰退也是必然的，而一旦身處於八族這個頂級圈子中，想退去就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人心匡測，縱使您當初真的放棄了去賭，也不見得能保全蕭族，痛打落水狗是很多人最願意幹的事情，尤其是八族這種以利益為先的勢力，這些年的經歷讓晚輩明白的最為透澈的一件事，那就是弱者在強者面前根本沒有話語權。”

“即便先祖您現在覺得當初的選擇做錯了，也不代表另一個選擇就是對的，是對是錯，只有最後的結果出來了才能知道，在此之前的一切猜測都是虛無。”

蕭炎如此認真的回答，令蕭玄眼神微微閃爍，而後柔聲笑了笑。

“你這小輩挺會說話的，聽完後感覺我心情都好多了。”蕭玄頓了頓，輕瞥了眼蕭炎，“那聽完蕭族覆滅的事情，你對魂族是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蕭炎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絲毫躊躇，“晚輩這些年的經歷中遇到了不少魂族下屬的魂殿，而他們幹出的種種事蹟確實讓我對這個家族沒什麼好感。”

“但單就蕭族覆滅這件事情，我個人覺得無所謂。”

蕭炎的回答，讓蕭玄皺了皺眉，卻並未打斷，任由蕭炎說下去。

“一是蕭族的覆滅距離晚輩年歲太遠，至少也有了千年時光，再加上晚輩本身就更注重現在，因此晚輩雖是您的後代，但也沒辦法對蕭族的覆滅感同身受。”

“二是遠古八族本就是八個頂級勢力的互相爭鬥，蕭族覆滅，只是因為蕭族賭輸了，僅此而已，魂族覆滅蕭族沒有正當性，但反過來說，蕭族覆滅魂族同樣也沒有正當性。”

“說的直白一點，在晚輩眼中就等同於兩夥既得利者相互鬥爭，我作為第三方，為何要為了其中一方的覆滅而去討厭甚至憎恨另一方？”

蕭玄瞪大了眼睛，想要張口反駁，卻不知如何反駁。

拿蕭族的血脈指責蕭炎？蕭炎剛才自己都說了壓根不在乎這個。

而從正當性來論，不論是魂族覆滅蕭族，亦或是蕭族覆滅魂族，確實都如同蕭炎所說的，沒有一點正當性。

思考良久，蕭玄不禁發出了苦笑。

“你小子一直都是這個性格麼？”

“是。”

“原本還打算拜託你振興蕭族，但聽你這些話，你也不會接受的對吧？”

“是。”

“你的心裡其實，相當厭惡八族的存在，是麼？”

“是的。”

蕭炎眼神肅穆，沉聲道。
“因為八族的實力和底蘊，讓他們擁有遊離於規則之外的能力和底氣，八族存在的本身，就是我最為厭惡的弱肉強食。八族只要還繼續存在，那就擁有無視規則壓迫弱者的可能。”

“簡單點說，我厭惡的並不是八族中某個特定的家族或是人，我厭惡的是他們所擁有的不被約束的特權。”

聽完蕭炎的話，蕭玄不禁愣住了，良久後才回過神來，無奈的輕點了點側顏。

“生在這個世界，是你的不幸。”

“而讓你走到了現在，更是所有強者的不幸。”

蕭玄說著，微微咧起嘴。

“但這樣，蠻有意思的不是麼？你現在做到哪一步了？”

“只剩八族本身。”

蕭炎如此回答，讓蕭玄眉頭一挑。

“中州你都搞定了？”

“是的，現在中州除了魂殿，基本都已經由晚輩創建的勢力所約束，當然這種事只靠晚輩一人是做不到的，是因為有很多人都比晚輩預想中的更支持晚輩的想法才能辦到。”

“哼哈哈哈哈哈哈~”蕭玄聽罷，忍不住放聲大笑，“本來還覺得你這個後輩優秀得很，現在看來真是比我想象中要優秀太多了！”

“你若是真能辦到，那絕對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可比我這個先祖厲害多了！”

看到蕭玄的表現，蕭炎忍不住挑了挑眉。

“先祖，您不反感麼？”

“反感什麼？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為什麼要反感呢？”蕭玄抬起玉手，咧嘴笑著，“我當初站在世界頂端的時候就已經覺得無聊了，之所以舉全族之力嘗試突破，一方面是責任使然，另一方面就是因為沒事幹所以給自己找點事做。”

“站在世界頂端的日子，可比你想象中要無聊太多了，我是過來人，絕對有發言權。”

“而你這事，可比站在世界頂端要困難得多，也更加有趣。”

蕭玄伸出玉指輕點了點蕭炎的眉心，嘴角微微揚起，轉身離開茶室。

“跟我來，你還差什麼東西，先祖來幫你補上！”

蕭炎跟著蕭玄離開了茶室，一路來到陵墓最底層，而在途中蕭玄也開口給蕭炎講解。

“你小子實力確實是逆天得很，血脈那般稀薄還能修煉到此等境界，想必是有很多不俗的機遇吧。”蕭玄微微側眼看著跟在身後的蕭炎，咧嘴笑著，“我當初那等實力最多也才強行融合三種異火，你小子倒是貪吃，體內至少有六七種了吧？是功法的緣故？”

“是。”

蕭炎點了點頭，沒有隱瞞的把焚訣說了出來，不僅因對方是自家先祖沒必要隱瞞，更主要的是蕭炎發現焚訣這個功法確實是沒有隱瞞的必要。

焚訣，能靠著吸收異火提升等級，聽起來很美好，然而但凡瞭解過異火特性的人都清楚這功法的風險性有多大。

說白了，焚訣的風險和回報更別不成正比，也就是當初蕭炎要為了藥沉煉製身軀才決定修煉，焚訣是能夠幫助融合異火，但吸收異火本身的風險還是要靠本人去承擔，更別說是這麼多種異火同存於體內了，稍有不慎再高的實力都得被炸死，蕭炎能吸收這麼多異火還活著只能說是運氣好到逆天了，也就只有那些實力一般的人才會滿眼火熱的爭搶這門功法，放在真正的強者眼裡連看都不屑於看一眼。

“你這小子運氣也是真好，看來是老天都在眷顧你。”

蕭玄心裡也明白這功法能修煉成功的概率是多低，不禁如此感嘆，同時眼中也是透露出了讚許之色。

運氣好歸運氣好，真要只有運氣蕭炎也走不到今天，想必自己這個後代也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才能達到如此境界吧。

這時蕭炎跟隨著蕭玄來到了陵墓最底端，一踏入就感覺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令蕭炎皺了皺眉頭，放眼望去，便發現前方建造了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中滿溢著猩紅的鮮血，蕭炎嗅到的血腥味也是來自於此。

不等蕭炎詢問，蕭玄就開口解釋。

“這血池皆是蕭族留存下來的鬥帝血脈，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待蕭族後人將之傳授。”蕭玄說著，啞然失笑，“原本還想著交給後輩幫忙振興蕭族呢，誰能想到來的是你這麼個怪胎。”

蕭炎聽罷，皺了皺眉，抱拳開口。

“先祖，我.”

“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蕭玄抬手打斷，“如果接受這鬥帝血脈的代價是重振蕭族，那你寧願不接受，對吧？”

蕭炎神情微微一愕，蕭玄又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以為你家先祖見過多少人了？你小子的性格談兩句話就能知道了，雖然話裡話外都相當講禮數，似乎是個好說話的人，但實際上心裡堅定的很，認定了一件事情九頭龍都拉不回來。”

蕭玄一語道出了蕭炎的性格，蕭炎也是尷尬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所以不用擔心，我不會拿這個來跟你做交易的，我確實只是對你想要做的事情感到有趣而已。”

“既然是有趣的事情，那給予助力也是理所應當的，更何況你還是蕭族後人。”

蕭玄抬起玉手，遙指那血池。

“進去吧，我幫你進行換血，之後你的天資就能大幅度蛻變。”

“那就麻煩先租了。”

蕭炎鄭聲點頭，脫下上衣進入了血池，盤腿坐了下來，蕭玄眼神瞬間凌厲，食指中指併攏隔空揮舞，那滿池的鮮血就猶如學龍般升騰舞動，盤旋在蕭炎的周身，一點一點的沒入蕭炎的身體，蕭炎似是感到疼痛微微皺了皺眉，但毫不做聲，默默忍耐著。

做完後蕭玄就放下了手，任由鬥帝血脈自動循環進入蕭炎的身體。

“我的工作完成了，之後就看他自己了。”蕭玄說完，微微側目，眼中閃過寒芒，“那麼接下來，就該處理我自己的事情了。”

蕭玄轉身離開了陵墓地底，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陵墓之外，抬頭望向天空，冷冷道。

“天墓之魂，你想做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