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番外四(上)(第3頁)
男人睜開眼。眉眼在沒開燈的房間中看不清楚。
他僵著身體,久久沒有動。
黑暗中安靜的可怕。
“……”
蘇知的夢境停留在最後那一夜。
男人掐著他的下頜,眉眼陰鬱沉晦,俯身吻他臉頰上的血跡。
雖然只是唇瓣壓下來,但那一下壓的力道很重,幾乎讓他有點疼。
蘇知還記得那時候的觸感。
……就像現在一樣……現在?
蘇知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臉頰一陣微疼,男人唇停留片刻,從他臉頰上移開,但並未撤離,只是停留在咫尺之間。
兩人呼吸交錯,像是要融在一起。
蘇知心臟還因為做夢的餘韻跳的很快,亂了一拍,他看了男人兩眼。
黑夜中男人的眉目低沉,只有一絲月色的光從窗簾洩露出來,亮度極其有限,更何況蘇知今天喝了酒,有一點醺然,根本不足以看清楚男人此時的臉。
只看到大片的黑沉。
蘇知倒是很快意識到自己睡醒了,他呆了下,問:“你半夜咬我幹嘛?”
剛睡醒,尾音柔軟含糊,像是在撒嬌一樣。
謝疑沒回答。蘇知也沒在意。
謝疑的話是比他少,蘇知像這樣誇大事實給他扣帽子的時候,他有時低聲認下,有時不說話,也算默認。
他剛剛做了一個關於謝疑的很不好的夢,心中不安湧動,失重感在神經末梢流躥,本能的想要在謝疑這裡尋求安慰。
蘇知用力把臉頰在男人胸膛上蹭了蹭,這是他在重生回來後沒多久就養成的習慣。
這個部位能很清晰地聽到謝疑的心跳聲。
男人的身材比他好太多了,肌肉在不用力的時候很軟,觸感非常好。
蘇知每次蹭蹭都會油然而生一種安心感,很滿足。
但是,今天不太一樣。
蘇知蹭了兩下才有點後知後覺地發現,此時謝疑身上的肌肉繃的非常緊,整個人硬邦邦的像一座石塊。
謝疑只有在心情極度激動的時候才會這樣,一般是憤怒或者欲求上頭,或者兩者交織。
就譬如說在國外度假被他戴止咬器那次,全程別提多緊繃了。
之後,蘇知果然被狠狠教訓了回來。
最後全身跟被狗啃過一樣,蘇知窩在度假小別墅裡四五天都沒敢出門,偶爾出門也是穿高領長衫、戴嚴實口罩,生怕撞上熱心的鄰居,被看到連耳根、下巴和臉頰上都佈滿的痕跡。
嗓子也啞了,碰到鄰居好奇的詢問,蘇知就心虛地說:“感冒了。”
同時蔫頭耷腦地不敢看他牽出來散步的戴著同款止咬器的真·狗狗,衝他友好天真地晃晃尾巴。
鄰居聞言,熱心地給住在自己隔壁的這對小情侶送了些潤嗓子的水果藥材。
別說,還真的有點用處。
……
總不能是生氣,兩人已經很久不吵架了。
男人這副異樣的狀態,蘇知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是起了心思,耳根頓時微熱。
以前,謝疑有時候也會半夜突然鬧他,尤其是喝了酒之後。
謝疑不醉酒,但喝了酒後會比平時更粘、需求量更大,常常使人無法招架。
少了幾分清醒剋制,他心中惡欲的一面或多或少有點顯露。
蘇知其實不是很介意,但是今天不行。
他抿了抿唇,有點為難地說:“……不做了,浴室裡面都兩次了。”
雖然他喝的有點微醺,但還是記得很清楚。
蘇知說:“真的不行,明天吧。”
他和謝疑商量:“明天、明天我自己弄好不好?你最近不是一直想嘛……”
蘇知說著伸手想打開床頭燈,他這會兒睡意都散了,想去起來洗手間一趟。
但他剛抬起手,手腕就冷不丁被一隻大手握住。
力道很重,捏的蘇知腕骨被攥緊,發出一聲輕聲痛呼。
他皺眉道:“疼……你幹什麼?”
但男人仍舊沒有回答他。
只是沉默地握緊他的纖細的手腕,壓在枕頭上。
黑暗中,只有男人的呼吸沉重。
男人仍舊很近地挨在他臉頰前,吐息明明是溫熱的,但不知為何忽然讓蘇知打了個冷顫。
蘇知緩緩意識到不對勁。
從他驚醒後到現在一個人跟唱獨角戲一樣說了幾分鐘,謝疑一句話都沒回答他。
只在一片黑暗中,冰冷沉默地聽他撒嬌抱怨,無聲中有極深的驚詫、怒意和酸楚在以瘋狂的速度滋長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