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非 作品
第 109 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第2頁)
不碰人的時候一點不碰,開葷了又弄了個這麼小的,這種年齡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不允許的吧?
——雖然律法很多時候對權貴而言約束力很存疑,但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
他的神色漸漸變得複雜。
他是知道謝疑的脾性中有著相當扭曲冷酷的一面的,但這也有點太過了吧。
謝疑一句話打消了他的腦補:“他今年二十一歲。”
外國男人差點被酒嗆到,驚歎地連連打量了蘇知好幾眼,跟看什麼稀罕品似的,脫口而出:“天,他看起來比我十五歲的外甥可愛多了……”
謝疑淡淡地看他,接連幾個彈舌音被他說出了一種涼薄的意味:“看夠了嗎?”
外國男人連忙收回視線:“哈哈,對不起,不要生氣,我只是有些驚訝。東方人的年齡真是太神秘了,我永遠猜不準。”
他暗自心驚謝疑的佔有慾,不想觸他黴頭,說:“來,請你喝酒,這是我剛調出來的新酒,我覺得你會喜歡。”
在這麼冷的地帶,酒是一種很常見的東西,幾乎每個人都能隨手喝幾斤啤酒,跟喝飲料差不多,烈酒也隨處可見。
謝疑很少喝酒,或者說他不喜歡一切能影響他神智和自控力的東西。
不過外國男人知道他的酒量相當不錯,他曾經在一次晚宴上見過謝疑接連喝下好幾杯烈酒,仍舊面不改色,甚至連腳步都不怎麼晃,除了看上去比平時還要陰鬱、眸色漆冷得令人發憷,沒有一絲異樣。
謝疑沒有碰那杯雞尾酒,雖然這樣的一杯他喝下去不會醉,但帶著蘇知外出時他不會讓自己有疏忽的機會,只有一搭沒一搭的喝兩口啤酒,別的碰都不碰。
外國男人邀請了他兩次,見他實在無意喝,也只好作罷。
勸酒是要衡量一下彼此的地位的,謝疑是謝氏的掌權人,而他只是家族企業的繼承者,兩人在社會地位並非完全對等,他只能點到即止。
服務員很快拿來了謝疑要的葡萄酒,謝疑給蘇知倒了一杯,淡紅色的酒液落在杯子中,被謝疑修長的指節推到他手邊。
蘇知接過來:“……我又不是小孩子。”
謝疑說:“其他的酒太烈了,喝了傷胃。”
蘇知也知道這個,他的酒量非常普通,但就是止不住地好奇,整個酒吧的人都在豪爽地喝酒,他看到有女生這一會兒都喝了幾杯白酒,忍不住有點被氛圍感染。
謝疑繼續和外國男人交談。
兩人斷斷續續聊了點工作上的事,不過在這種公開場合不可能聊太機密深入的東西,就是簡單的談一談大方向。
合作在有序推進中,謝疑這趟過來其實起不到很大的作用,流程要一步一步走的,即使他這個董事長親自到場,也不可能瞬間完成所有準備工作。
外國男人有點感動,他自覺找到了謝疑提前到來的理由:“謝,想不到你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你真是一個好朋友,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我的心情……”
他隱約瞭解謝疑和他繼父間的關係平平,思來想去,這次非工作需要還是回到這裡,有很大可能是看在他這個朋友的面子上。
謝疑微微抬了抬下巴,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想看雪。”
外國男人:“……”
他憋了憋,說:“你這個叫什麼?用你們中國話說?軟耳朵還是什麼管道炎?”
謝疑:“……”
不是很想回答這種文盲式提問,他喝了一口酒,當做沒聽見。
外國男人的視線忍不住落到兩人還牽著的手上面。
兩人聊著天,謝疑看似沒有關注他身邊那個男孩,但他始終把男孩纖細的手腕握在手中,指腹在上面摩挲,像是把玩著什麼愛不釋手的寶物,分開一秒鐘就會翻臉。
蘇知收到他的視線,好脾氣地朝他笑笑。
他坐在這裡聽著兩人聊天,雖然聽不懂,但其實並不無聊,只是謝疑說本地語的那種語調實在有種特殊的韻律,蘇知不知不覺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聽得斷斷續續耳朵發麻,捏了幾次都沒止住,被男人握著的手腕也隱約發熱。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聲控癖好?
說來奇怪,明明說的都是同一種語言,同樣是低沉的聲線,但他聽到這個外國男人講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只有謝疑的聲音尤其清晰。
蘇知的眼神慢慢轉到謝疑手邊的那杯雞尾酒上。
被放置了一會兒,多層的酒液彼此之間已經開始融合,深藍與雪白與橙紅之間的界限不再分明,好像太陽落在半化不化的冰海中。
像火焰在碎冰間燃燒,生出另一種奇特的美感。
說不清究竟是太陽主動落入冰川中,還是這貪婪的深淵捕獲了太陽。
蘇知越看越心癢癢。
他就嘗一口,一小口,應該沒事吧?
他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之間,趁著謝疑完全轉過頭去的某個時刻,那隻沒被握住的手悄悄伸向了那隻雞尾酒。
謝疑的餘光捕捉到蘇知拿起酒杯的動作,察覺到不對。
但蘇知安分的樣子多少麻痺了他的神經,他慢半拍地轉眼去看的時候,蘇知已經在把酒往嘴巴里倒了。
謝疑:“……”
他眉頭跳了一下,沉聲道:“蘇知。”
蘇知被他略驚嚇到。
謝疑很少生疏地叫他的姓名,一般是叫“知知”,或者其他“寶貝”、“寶寶”之類黏糊膩歪的稱呼換著用,很沒個正形,自顧自地套近乎,顯得他們好像很親密一樣。
但其實他和謝疑那些年根本沒有到這種地步。
往往是蘇知罵他、咬他的時候,謝疑附在他耳邊叫出這些粘膩的稱呼,比起情話,更像是種挑釁——至少那時候聽在蘇知耳中是這樣。
對比起他們當時緊繃的關係來,每每聽到,蘇知的心臟都會古怪地皺縮一下。
說是討厭也不完全,好像又夾了點別的東西,他說不太清,好像吃了一顆半生不熟的果子,酸澀中裹著一點幾乎尋摸不到的甜味兒。
重生之後,他已經幾乎遺忘了那種感覺。
結果現在謝疑罕見地直接叫了聲他的名字,蘇知倒是從猝然想起來了。
“……”
蘇知其實還知道分寸,他明白自己酒量不好,並沒敢大口喝,只抿了一小口,很輕的一小口,大概也就是嚐嚐味兒那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