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非 作品
第 118 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第2頁)
脫口而出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如此自然地提起“下次”這種詞語,停頓下來。
他眸色沉了沉,像是恍惚了一瞬間。
沒等蘇知發現異樣,謝疑接續接了下去,聲色有點沙啞:“……下次我換一種。”
水流聲模糊了語氣的細節,蘇知沒有察覺到前後兩句間的變化。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說:“哦,也不用。你別換了。”
蘇知慢慢把淋浴頭往下移動,把剛剛水流沒有溼透的部分也打溼。
他都習慣這個味道了,大腦早就默認把這種氣息和謝疑的存在掛鉤。
試想了一下,如果謝疑身上換成別的味道,譬如說那些男士香水味。
蘇知頓時被奇怪到了。
說是不討厭,蘇知確實對這種氣味比較敏感,但要說很討厭……蘇知現在也不確定。
至少,他好像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排斥這股氣息出現在謝疑身上。
蘇知有點想不通這是什麼邏輯,他要幫謝疑洗澡,本來就在一心二用,有些忙碌。
暫時想不通就不想了。
蘇知暫且簡單粗暴地跟著直覺走,強調:“不準換。”
他說著,水流正好走到謝疑腰間往下,直接對著衝了一下。
謝疑眼皮一跳:“……”
他沒說話,把手從防護欄上鬆開——本來他就不用扶這東西,只是好歹要做個樣子——倏然伸出去握住蘇知的手腕,指節上還有水流划動,順著沾溼了蘇知的腕骨。
蘇知被他溼淋淋的手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蘇知差點把淋浴頭的方向打歪,好懸沒淋了自己一身。
他有點抱怨:“差點把我變成落湯雞。”
“嗯。”
謝疑握了一下就把手收回來了。
沒反駁蘇知的指責,說他身上本來就被濺上了很多水跡。
他咬緊牙根,因為過於用力,頰邊靠近耳根處微微鼓起。
身上打溼之後,剩下的就是用沐浴露再塗抹一邊,衝乾淨,這場洗澡就結束了。
但是有一點小問題:
這地方準備的沒有浴球之類的輔助用品。
蘇知看了一圈沒找到,只能直接用手給他塗。
“……”
謝疑現在沒有用力,肌肉的觸感很軟,比蘇知想象的要軟,沒有視覺上那麼兇悍。
但軟了沒有多久,隨著白色的沐浴露被抹開,慢慢變得變得跟石塊一樣。
蘇知的臉頰到脖頸也肉眼可見地一點點紅起來,他在男人腹上胡亂塗了一大灘沐浴露,都沒有抹開。
他說:“你、你別緊張。”
他垂眼飛快撇了眼,“……也別耍流氓。”
謝疑原本只是裝個樣子搭在防護欄上手指已經死死攥緊,硬生生把這個原本作用是給身體虛弱的人扶著的小設計,捏得有點變形。
假如這個設計用來幫助人的小零件會開口說話的話,此時一定已經在對他破口大罵了。
他黑瞳看著蘇知,面無表情,啞聲陳述事實:“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蘇知:“……”
再往下蘇知實在是不敢伸手了,他略氣悶地看著謝疑,覺得他有點煩,生病了也不消停一點,“要不這裡你自己洗吧?”
謝疑沒說話,也沒動作,他重重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眉間微微皺起。
彷彿是有點忍耐的樣子。
此時浴室中水汽已經十分濃厚,蘇知一個沒有生病的人都有點感覺呼吸困難,略憋得慌,他不確定謝疑這時候會不會突然頭暈。
蘇知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
片刻後,他猶猶豫豫地地伸出手。
算了,洗都洗了,也不差這一點了。
蘇知的臉頰已經紅的像是瀰漫起煙霞,沖掉沐浴露的時候他又時不時要用手指抹一下,免得有殘留的部分。
沐浴露打出的泡沫被水流沖走,聚集在下水管道口。
終於差不多了,蘇知鬆一口氣,他的心跳頻率維持在一個高速率有點久。
這期間謝疑比他以為的老實得多,除了看他的視線稠深得讓他有點不安之外,倒真的沒做什麼。
蘇知:“你站開一點。”
蘇知扭過頭去關水龍頭開關,變故就在這時突然發生。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地上摔倒。
謝疑飛快伸手拉住他的肩背,沒有讓人真的跌到。
人是及時打撈住了,沒有慘烈地和瓷磚地板接觸,但淋浴頭卻不受控制,在空中翻轉一圈,好巧不巧地把蘇知全身都淋了一遍。
蘇知猝不及防被淋成了一隻小落湯鳥:“……?”
有點呆地眨眨眼,好似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場意外。
他腳下還有點站不穩,被謝疑勉強用胳膊夾著,要摔不摔的。
正好旁邊就是一個從牆面拐角處延伸出來的小矮凳,謝疑扶著他讓他先坐上去。
“吱呀”一聲,他把水龍頭擰掉。
蘇知抹把臉,才回過神來。
他第一時間去看謝疑裹著紗布的那隻手,有點緊張:“你的手——”
謝疑說:“沒事。”
還好,謝疑運氣比較好,剛剛那個不受控制的水龍頭並沒有正面澆到他那隻手上,只在外面套著的塑料膜上濺了幾滴水,沒有浸透到裡面。
蘇知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隨即他低頭看到身上的衣服全溼了,被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搞的有點不高興。
他低頭打量自己,露出截細弱的後頸,染著水珠。
蘇知沉浸在又辦砸事的微妙沮喪中,沒有注意到謝疑的視線久久落在他身上。
他嘆了口氣,深感自己的倒黴,準備起身,卻被男人忽然按住肩膀,沒能站起來,反而敦了一下。
蘇知:“?”
他愣了下,抬頭看向謝疑,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姿勢比較尷尬。
他坐在這裡,腦袋差不多就到謝疑腰部往下一點的位置。
此時兩人離得很近。
蘇知瞳孔微擴:“……”
他緊緊抿緊嘴巴,離得太近了,他有點害怕自己一張口,碰到點不該碰到的東西。
前天的記憶是存在於醉酒之後,他從來沒有在清醒的狀態下和謝疑距離這麼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