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火青 作品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任性
紗簾空卷。
沙世界的感應徹底平息。
沈鐵心既走,眾世家子弟的心上彷彿少了個秤砣。
議論聲又漸恣肆。
舞臺一側,花魁的繡球靜靜躺著。
今日風波因其而起,此刻卻已無人在乎。
可事既至此,總要有個句號。
“諸位。”
洪範一指繡球,朗聲喝問。
“我既兩戰兩勝,風絮大家的繡球便有歸屬,可還有人不服?”
無人說話。
洪範點點頭,又發第二問。
“想對掌武院、對緹騎說三道四的……”
“還有嗎?”
聲浪低沉,自下往上,滾滾而開。
洪範站在臺中,以目光橫掃三面樓閣,所當者無不想起方才那道雷鳴。
渾然四脈,一斬快若閃電,了斷天人交感。
這殺法不止“誇張”,甚至有些“恐怖”。
或許是命星專擅,或許是白泰平草包……
但不論找多少理由,臺下那人此刻站著,便自有掩不去的分量。
於是,除去劉興賢等少數幾人,大部分世家子弟都轉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明月樓內,一時唯有江聲。
隊友此刻的威風八面,看得白嘉賜喉中發緊,胸口發熱。
但洪範心中依然冷靜。
打贏白泰平,遠不至於讓滿座貴子服他。
只不過事情已鬧得太大,必然會風聞全城。
這時候強出頭,不管初衷如何,難免帶上強踩掌武院的味道。
州守與總督較勁正酣。
這檔口,任誰做事都得多想兩步。
“蔣公子,那張千兩銀票還請送回我席上。”
洪範朝主樓三樓說道。
然後,他又對呂雲師點點頭,自顧自轉身上樓。
舞臺空了。
厚重地毯上,唯有沙流刀切出的口子依然刺眼。
呂雲師瞥了眼繡球,又看了眼花容黯淡、眼角含淚的風絮,咬咬牙,跟在洪範身後而去。
年年品花會,夜夜魚龍舞。
唯有今年少了分旖旎,多了寸金戈。
宴席散場。
蔣文柏付了賬,逃也似的鑽進馬車,自櫃裡取了件衣裳,先往褲子裡墊上。
其他賓客三三兩兩出門,迫不及待地要回家分享今日見聞。
洪範幾人安步當車,出了望江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