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蘇成 作品

487. “——報仇。”……(第2頁)

人數始終對不上。

這一點極大程度地攪亂了故事的格局,這也導致溫簡言在重排時間線、理清事件脈絡的過程中


變得困難重重。

但在看到名字的這一刻,溫簡言忽然心明眼亮,猶如撥雲見霧。

在電影中,王妮和李察的真實樣貌始終不明,要麼是空白模糊的,要麼就是那些死於電影中的主播的模樣,但是,只有一個人的臉孔始終如一,哪怕出現的僅僅是她的頭顱。

那就是楚楚。

在廚房中他所經歷的所謂幻境,實際上是“去除了所有靈異存在”的事件本身,而在這場幻境的階梯教室裡,趴在桌上的李察身邊空空蕩蕩,並無一人,也這個是因為如此,溫簡言才在離開幻境前,得出了那個結論。

——“楚楚本不存在。”

在幻境中,看到了李察身邊的空出的座位時,溫簡言才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是他卻始終不知道,作為靈異的產物,“楚楚”又是如何出現在故事中,並且無聲無息地在主人公身邊徘徊,且不被發現的。

直到現在。

如果說……它實際上是王妮的鏡像呢?

這或許僅僅只是稱謂的不同習慣,也或許是副本為了避免他們解出謎題,而刻意製造的障礙……

總之。

王妮,和楚楚,本就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由於副本每次開放,王妮的面孔就會被替代一次,而作為靈異產物的鏡像,卻能始終頂著原本屬於正主的臉孔一次次出現。

所以,楚楚那張始終不變的面孔,實際上正是屬於王妮本人的面容。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在階梯教室內,坐在“楚楚”身邊的李察衝出教室嘔吐——畢竟,當時的他應該也已經不再喝學校裡的水,而是使用瓶裝水了。

他本不應該輕信其他人。

除非——他以為遞給自己水的人值得信任。

一個個被忽視的線索在腦海中接連串起,溫簡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握著紙張的指尖也因此微微泛白。

雖然和電影劇情相關的謎團依舊存在,不過,在那麼多尚未揭示的真相中,溫簡言卻憑藉著自己敏銳的嗅覺,捉住了其中的一點——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呢?”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

既然楚楚是王妮的鏡像,那她又是如何離開鏡子,進入到現實世界之中的呢?

“……”

溫簡言感到後背上攀起一陣戰慄,他緩慢地眨了下眼。

啊。

他知道了。

準確來說……這個答案是他一開始就知道的。

李察的異樣,是“從一週前開始的。”

而根據李察揹包內的線索,溫簡言知道,李察在一週前去了體育館。

那麼,體育館內有什麼?

溫簡言怔然,嘴唇無聲囁動。

——泳池。

這是多麼完美的鏡面。

由於溫簡言出神太久,一旁的蘇成忍不住再度呼喚他:

“喂,你已經有三分鐘沒說話了,究竟怎麼了?”

溫簡言猛地回過神來。

他抬起頭,眼底異光閃爍:

“我們不去行政樓了。”

“啊?那去哪裡?”一旁,田野一怔。

溫簡言將借閱券疊起,塞到口袋中,他緊盯著面前幾人,一字一頓道:“操場,體育館。”

在那裡,有校園內的第二個“鏡面”。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也是地下倉庫的入口之一。

*

一行人在夜色掩映下快速奔跑。

很快,他們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操場上。

四下裡漆黑環繞,陰冷死寂,即便只是站在操場中,都給人一種空空落落,四下無依的安全感。

體育館無聲矗立在不遠處,黑黢黢的,十分鬼魅。

到了。

溫簡言往前走了兩步,忽然,他的身形稍稍晃了晃。

他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旁邊幾人:

“你和雲碧藍,衛城去前面體育館附近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危險,能不能把門打開。”

以他們之前的經驗,體育館的大門打開難度很高,這次他們沒有了幫手,想要開門,也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蘇成一頓:“你呢?”

“我們留在這裡等你們。”溫簡言說。

“?”雲碧藍露出狐疑的神色,“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溫簡言:“……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雲碧藍:“你心裡清楚。”

溫簡言:“……”

行。

“好吧好吧。”他嘆了口氣:“我剛剛上躥下跳忙活了這麼久,還不能偷個懶了?”

夜色之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簡言的臉色確實有些白的過分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溶到黑暗中了一樣。

即便他偷奸耍滑說的如此光明正大,但看著溫簡言明顯透支的臉色,聯想到他之前在生死邊緣力挽狂瀾時可能遇到的威脅,幾人還是忍不住心下一軟。

雲碧藍嘆了口氣:“……好吧。”

臨走前,她還不放心地囑託道:“一有問題立刻聯繫我們,懂嗎?”

“當然當然,”溫簡言點點頭。

雲碧藍掃了眼旁邊癱在一旁不死不活的阿諾:“如果遇到危險,讓他頂包。”

阿諾:“……”

你禮貌嗎?

溫簡言拍了拍蘇成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靠你們了哦。”

三人轉過身,徑直向著體育館的方向走去,很快,他們的身形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注視著他們的身影被夜色吞沒,田野扭頭:“那我們現在——”

他的頭剛扭到一半,就感到自己的肩膀上忽的一沉。

“?!”

田野被狠狠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溫簡言把腦袋抵在了他的肩上。

凌亂的頭髮散開,蓋住了潔白的額頭,像是堆雪一樣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青年同色的睫毛低垂著,擋住了眼睛。

“你你你——”田野的臉頓時漲紅,他說話都開始磕巴了,“這這這——這是怎麼了?”

“別說話,讓我歇歇。”

溫簡言聲音很低。

“……”這下,田野也不敢再出聲了,他僵著身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半邊肩膀撐著溫簡言的體重,很快就開始變麻了。

大約只過了半分鐘——但對於田野而言卻漫長得好像過去了一整個世紀——終於,他肩膀上的重量移開了。

田野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他緩緩地長舒一口氣,扭頭看向溫簡言,神色有些不安:

“哥,你剛剛這是怎麼了?”

溫簡言聳聳肩,說:“我說了,只是休息一下嘛。”

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事再正常不過了一樣。

“……”

田野欲言又止。

“放心,逗逗你而已,”青年唇邊的笑意加深,他忽然猛地湊上前,“你生氣啦?”

被對方突然靠近的臉晃了神,田野急忙後退,一步小心又開始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