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青年(第2頁)
司雷皺起眉頭,“什麼意思?這是在將個人的性向也視為一種政治手段嗎?那你們如何對待隊伍中的異性戀者?強迫他們也愛上男人?”
“你錯了,女士,這也是為什麼我始終不願以‘同性戀者’來稱呼我們的原因。異性戀、同性戀……這些都已經是陳舊得不能再陳舊的觀念了,您是否承認,人的性向存在一定的流動性?比起二元的對立,它更接近一種光譜,它並不是非此即彼的。”
“所以你們認為性向是可以人為扭轉的?”
年輕男人攤開手,“既然它是流動的,那它為什麼不能朝我們渴望的方向流動呢?”
司雷在原地怔了片刻,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在通過技術實現男性的生育自由的時代,羅博格里耶所劃定的社會框架之下當然不會有女性的位置。
一切與女性相關的符號都將消泯,而後,新的符號填佔原先的位置。
“……我還是有點不理解。”司雷忽然開口。
“您說?”
“剛才的宴會上,女性乘客可比男性乘客要多得多,”司雷望著他,“至少就我的觀察,大部分男人都帶著三四個女伴,如果真要實踐什麼‘青年之愛’,那你們——”
“觀念的翻轉絕非易事,”年輕男人轉過身,重新開始朝上走,“許多事情,都需要一步一步來。”
“這趟航行,也是其中的一步嗎?”
男人露出一個微笑,沒有回答。
……
“我重申一萬次,我永遠敬重羅博格里耶先生,他永遠是我人生路上的偉大導師,但我們可以仔細想想,他的堅持給他帶來了什麼?”
“……暗殺,”赫斯塔低聲道,“你是想說這個嗎?”
羅伯瞪大了眼睛,“殉道也是榮譽的一種,而且是最大的榮譽。”
“好吧,你想說帶來了什麼?”
“帶來了無休止的爭議和誤解!”羅伯厲聲道,“他是一個高貴的人,他以為人人都同他一樣高貴,但並不是!
“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會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即便聽到了偉大理念也不會受到感召,對這些人而言,成為供養者就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