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以一城爭天下(第2頁)
此外許多別家人事,都逐漸浮出水面。
年輕十人當中,白玉京道士山青,是道祖關門弟子。少年僧人,手持十二環錫杖,獨自遠遊。
候補十人之中,又有流霞洲的天隅洞天蜀中暑,已經打造出一座超然臺。
此外這座天下,已經有多位玉璞境修士,比如青冥天下大玄都觀,劍仙一脈的某位女冠。
隱官一脈,反正一切都有舊例可循,按部就班就是了,事實上避暑行宮還早有謀劃,給出了一份詳細方案。
先前隱官一脈離開城池,分散四方,勘驗山河。刑官一脈隨後選址八處靈氣充沛的形勝之地,開疆拓土,為飛昇城圈畫出千里版圖,作為飛昇城千秋大業的立足之地,立身之本。
舊避暑行宮,曾經留下一本內容詳實的書籍,年輕隱官親筆書寫,林君璧、宋高元在內的所有外鄉劍修,合力編撰此書。
分為架構篇,其中北俱蘆洲披麻宗,春露圃,桐葉洲太平山,宋高元所在鹿角宮,林君璧所在邵元王朝的廟堂、沙場,等等,其運轉方式,皆是一個個案例。
外拓篇,如何打造仙家府邸,佈置陣法,對外安插諜子,以及各洲宗門、雅言、風俗,又細分為十二大條目。
人心篇,例如其中就有如何打造學塾,以及相關的注意事項。
山水篇,專門講解浩然天下的各地五嶽、山水神靈。
這本洋洋灑灑十餘萬字的書籍,祖師堂成員,除了被隱官一脈刪去了人心篇,此外內容,人手一本。所以如今飛昇城劍修,對於那座浩然天下的繁瑣規矩,興許還不算真正熟悉,但是絕不至於陌生。
“刑官,我有話要說。”
顧見龍突然起身笑道:“刑官一脈其中兩撥劍修,總計十四人,在分別去往南北兩個方向途中,都與桐葉洲、扶搖洲修士起了不小的衝突,聽說還殺了人,回了飛昇城之後,酒桌上,言論重心,都是在說那兩洲修士皆廢物,我聽說之後,都要覺得好像浩然天下那兩洲的修士,金丹境完全可以視為觀海境了。若是屬實,我顧見龍一個金丹劍修,豈不是就可以一人就橫行南北兩處了?反正如今天下元嬰不多,玉璞更少。”
顧見龍最後補了一番言語,“當然,刑官一脈兩撥劍修所殺之人,都是該死的,這一點,我要說清楚。可話又說回來,如今所謂的一個該死一個該殺,暫時還只是通過刑官遠遊劍修的言論來判斷,至於事實如何,是不是與真相有出入,需要我們隱官一脈做出進一步的確定。一家人關起門來,不怕醜話說前頭,確定了真有劍修出門在外,肆意濫殺,幫著咱們飛昇城贏得偌大威名,好意心領,必須還禮,我到時候可是要登門找人講道理的。”
名為水玉的簸箕齋金丹劍修,微微皺眉,“顧見龍,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王忻水與之爭鋒相對,皮肉笑不笑道:“水玉兄,人間當真有小事?哪個大事不是小事來。”
那與顧見龍和王忻水關係都不差的水玉,正要繼續言語,卻被師兄歙州以心聲攔阻下來。
一位刑官一脈的年輕劍修譏笑道:“當年大戰之時,某些人出力不多,如今閒了,對付起自家人來,倒是不遺餘力。若是如此,我看以後只要遇見了外人,我們飛昇城劍修就主動讓道,遇事先道歉,如何?”
難不成就你隱官一脈劍修可以說陰陽怪氣的言語?
誰不會!
董不得和羅真意幾乎同時要站起身。
不曾想寧姚看了一眼那年輕劍修。
轉瞬之間,連人帶椅子飛出祖師堂大門外。
然後寧姚說道:“議事完畢,就換個人,換條新椅子。”
那個年輕劍修摔落在地後,又驚又懼更恨,他正要開口說話,然後好似被劍氣籠罩全身,變成一個慘不忍睹的血人,當場昏死過去。
寧姚說道:“繼續議事。”
齊狩神色從容。
高野侯無動於衷。
一位元嬰老劍修欲言又止。
鄧涼輕輕嘆了口氣,門外那人,說話就全然不過腦子的嗎?
顧見龍之言語,就事論事,門外那個卻偏偏對人,並且針對了整個舊避暑行宮一脈劍修。
大節私德,善惡功過,對錯是非,何其複雜。一旦對人不對事,如何講得清楚某個道理?
寧姚看著寂靜無聲、遲遲無人開口的眾人,淡然說道:“坐在這裡的人,可以不是劍修,可以境界不高,但是腦子不能太蠢。飛昇城如今就這麼點人,不過是圈畫出千里地,就已經略顯捉襟見肘,所以玩弄山下廟堂黨爭那一套,還早了點。祖師堂議事,唯一的規矩,就是對事不對人,喜歡對人不對事的,就別來這裡佔位置了。”
寧姚隨後望向齊狩,問道:“此人在刑官一脈內的舉薦人、擔保人,各自是誰?”
齊狩報上兩個名字。
祖師堂內立即站起兩名金丹劍修。
寧姚轉頭對徐凝說道:“將此事記錄下來,再去翻翻門外那人的檔案。”
徐凝起身領命再落座。
寧姚緩緩道:“連同隱官一脈在內,以後連同顧見龍在內,所有人說事情,說話都注意點。以前在劍氣長城議事,一般玉璞境都沒資格露面,仙人境才能現身,只有老劍仙才能開口說話。”
顧見龍立即點頭道:“知道了,會注意。”
寧姚轉頭望向祖師堂大門外,“不足七年,就這麼一個個心比天高了嗎?”
一時間氛圍凝重至極。
鄧涼只得站起身,解釋道:“如果我們還將所有飛昇城劍修之外的練氣士,視為潛在敵人,那麼我們飛昇城終有一天,會淪為一處四面樹敵的兵家孤地。如果我們還將天下所有練氣士視為殺力低下的繡花枕頭,那我們肯定要吃大虧,會被其它勢力以合縱連橫之術,我們遲早會發現與人問劍,根本不在劍上,只會意外橫生,逐一身死道消。”
鄧涼逐漸加重語氣,“心中如何想,手上如何做,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如果我們祖師堂劍修都如此託大,何談門外劍修,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喜歡將所有外人視若雞犬螻蟻,覺得他人之性命,無足輕重,一切可殺可不殺之人,一律以劍殺之。那麼我覺得飛昇城不用去爭什麼天下,能夠在百年之後,僥倖站穩腳跟,就已經可以與祖師堂掛像燒高香了。浩然天下的練氣士,比飛昇城劍修,境界不高,殺力不夠,又如何?山上廝殺,勾心鬥角,陰謀重重,伏線千里,動輒深埋百年,所以才能夠殺人無形,這番言語,不是我鄧涼故作危言聳聽!”
鄧涼最後抱拳道:“若是在浩然天下別家宗門,一位供奉,終究還是半個外人,這種會得罪所有人的言語,其實是不該說的。我之所以還是忍不住,是因為鄧涼所佔之地,值得我斗膽為諸位潑上一盆冷水!”
簸箕齋劍修,水玉起身道:“受教了。”
高野侯難得主動開口:“在這座天下,我們飛昇城,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在未來百年之內,哪怕我們人心一盤散沙,也不會有哪個勢力能夠與我們掰手腕,但是想要長遠發展,就如鄧供奉所言,得用心學一學浩然天下練氣士的長處,為我們飛昇城取長補短。到時候我們既有天下獨高的劍術,又有不輸他人的權謀手腕,飛昇城才有希望在這座天下一家獨大。不然百年之後,積弊盡顯,再來撥亂,就晚了。大勢一去,飛昇城哪怕依舊擁有最多的劍仙,於事無補。”
這是老成持重之論。
祖師堂在座劍修,都覺得理所當然。
齊狩附和道:“劍修和人心,才是飛昇城的立身之本,除此之外,境界高,地盤大,人數多,都是紙面優勢。”
高野侯點頭道:“所以當務之急,是為飛昇城刑官、隱官、泉府三脈權力,圈畫出極其清晰的界線,減少不必要的消耗。三脈,除了明確知道必須要做什麼,此外,我們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都應當人人心中有數。”
這番話,其實算是高野侯所在泉府一脈,為刑官一脈“仗義執言”了。
看似不合理,其實極為合適。
大概這就是高野侯的大局所在。
高野侯早有腹稿,開始闡述三脈的職權、界線所在。
在這期間,刑官一脈當中,有歙州提出異議,隱官一脈,徐凝和羅真意有不同意見。
只是有先前那場意氣之爭作為鋪墊,當下三脈劍修的就事論事,哪怕有些爭執,還是顯得十分輕鬆了。
最終三方談定此事,只剩下一些細節需要繼續磨合而已。
寧姚始終一言不發。
這些事情,確實是董不得、徐凝他們比較擅長處理。
所以寧姚就懶得多說。
寧姚從來不太喜歡管閒事,等到她都覺得需要管上一管的時候,那就說明飛昇城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齊狩接下來的蓋棺定論,無異於平地起驚雷,“從今天起,飛昇城劍修高人一等的心思,可以有,但是別太明顯。祖師堂內,喜歡以境界高低來決定道理大小的習慣,也要改一改。”
幾乎所有人都有意無意望向寧姚。
因為齊狩此語,似乎意有所指。
不料寧姚神色如常,說道:“隱官一脈劍修,以後若有任何逾越規矩的行事,刑官、泉府兩脈,都可以越過我,直接按律責罰。並且每次責罰,宜重不宜輕。”
這讓眾人既大為意外,更如釋重負。
奇怪的是那些隱官一脈劍修,個個神色平靜,沒有半點委屈。
寧姚信得過隱官一脈所有劍修。
再者她一想到短則數年,至多數十年,要麼她去找他,或是他就來這裡,到時候都讓他忙去啊。
她不願意打交道的這些事情,反正他是最擅長的。
況且避暑行宮的風氣,規矩,情理,本就是他一手造就。
以後記名、不記名的供奉客卿,以及來此遊歷或是紮根定居的外鄉人,註定會越來越多。
飛昇城會逐漸變得魚龍混雜。
外鄉人與飛昇城本土劍修之間的衝突,或明或暗,只會不斷累積,還會反過來影響飛昇城本土劍修的人心,人心之複雜,甚至要比昔年劍氣長城更加麻煩。
避暑行宮那本書籍的人心篇,早已坦言此事,既然選擇了這條嶄新道路,就只能一步一看一回頭,有錯改錯,每改一個錯,非但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一種收穫。那人斷言,只要我們用一個不斷糾小錯趨向於最終無大錯的笨法子,人心就一定不會大亂。
別學浩然天下那些宗字頭山門,更多本事,是掩蓋錯誤,我們劍氣長城劍修,一定要有那改正錯誤的魄力和實力。
在書籍上這句話後,那人額外多寫了一遍“一定”二字,落筆極重,力透紙背。
手中權力一大,往往倨傲心重。
劍氣長城的劍修,既然已經再無蠻荒天下這樣的生死大敵,那麼真正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了,所以此後要多修心。
祖師堂議事,只要是出發點是為了飛昇城,那麼隱官一脈所有劍修,就一定要容得有人說難聽話,容得有人拍桌子罵娘,而這類人,出了祖師堂大門,絕對不能被他人記恨在心,更不能被排擠在外。
一旦如此,久而久之,那麼祖師堂有無劍仙,劍仙數目是不是冠絕天下,意義不大了。
還要讓城池裡長大的所有孩子,一定要記住那些前輩劍修,也要記住那些來自浩然天下的外鄉劍修,雙方都要牢牢記住。通過一座座學塾,通過一位位夫子先生們,教會他們,到底何謂劍修,真正的劍仙,又是什麼風采。
冊子書頁最後,夾了一張紙,一貫楷書寫字的年輕隱官,破天荒以行書寫下一句言語:讓你分心,非我所願。
郭竹酒是第一個翻書的,找到了這張紙,大搖大擺拿去向師孃邀功,結果寧姚接過紙張後,可憐郭竹酒,就是腦袋磕門,咚咚咚。
寧姚沉默片刻,只額外說了一句,“至於我對誰出劍,何時何地出劍,誰都可以試著攔阻。”
郭竹酒快速拍掌,手心不碰,毫無聲息,極有技巧。
不過無形中已經帶著隱官一脈大退一步的寧姚,
補上這句話後,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心情沉重,反而更多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
好像寧姚在,她來說這種話,更能證明如今的飛昇城,還是曾經的劍氣長城。
還是那個劍修如雲、劍仙最風流的劍氣長城。
還在那個以一城劍修,抗拒一座天下妖族的家鄉。
寧姚言語過後,一邊聽著議事,一邊分心神遊萬里。
她如今對一位來歷不明的劍修,比較在意,是那個同樣躋身數座天下年輕十人之列的劉材。
一人擁有兩枚養劍葫,以“心事”溫養飛劍“碧落”,以養劍葫“立即”溫養飛劍“白駒”。
所以此人,才是唯一讓寧姚比較關注的外人。不是因為那個“與寧姚做同境之爭,唯有劉材百年後”的說法。
而是劉材的那兩把飛劍的本命神通,實在太過奇怪,冥冥之中,簡直就是最為針對、甚至可以說是專門剋制陳平安。
飛劍白駒,無視光陰長河,壓勝陳平安的那把籠中雀。
飛劍碧落,一劍可破萬劍,正好針對陳平安的井中月。
寧姚微微皺眉。
齊狩繼續說那帶隊歷練遠遊一事,畢竟沒有了那座劍氣長城,劍修的成長速度,就要慢太多太多。
還有往南北兩處安插諜子、拉攏外方山頭勢力一事。
以及揀選武夫胚子一事。還要為飛昇城目前六十位純粹武夫,分出個輩分高低來。想要做到真正的傳承有序,一些個看似繁文縟節的事情,必不可少。
至於培養諜子死士一事,事關重大,這就涉及到了別開一脈的可能性。
或者是隱官一脈劍修,全權負責,憑此增添一份權柄。
齊狩對此早有決定,提出此事後,直接說道:“此事交由隱官一脈負責就是了,不然僅僅監察飛昇城,過於大材小用。”
鄧涼輕輕點頭。
身為刑官,該有此肚量。
既能防止隱官一脈對刑官一脈吹毛求疵,每天彷彿雙方都在大眼瞪小眼,導致內訌消耗太多,也可以讓最是熟稔諜報、戰役運轉的避暑行宮劍修,徹底放開手腳,幫助飛昇城真正放眼整座天下。
經過今天這場祖師堂議事,鄧涼對齊狩、高野侯,以及歙州在內三位地位會越來越高的劍修,都有了更深的認知。
在鄧涼看來,興許歙州、水玉、贗真三位擁有獨門師傳神通的劍修,他們可能自己暫時都還不清楚,同門師兄弟的三人小山頭,外加那兩位老元嬰,其實是類似半個吏部外加半個兵部衙門的關鍵存在了。而且相較於兩位老人,歙州三人更年輕,大道成就更高。
所以鄧涼有機會,肯定會找他們三人喝酒的。
鄧涼從來承認且正視自己的私心。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隨後討論了被寧姚斬殺頗多的那些古怪存在,身份類似遠古神靈的餘孽,但是又與古書記載存在差異。
高野侯詢問能否收為己用,讓它們作為坐鎮氣運、聚攏靈氣的山水神靈。
寧姚說道:“很難收服。勉強有機會。隱官一脈事後會拿出本冊子,但是這本冊子,不宜流傳開來。”
如今能夠斬殺這類存在的修道之人,一座天下,屈指可數。所以冊子上每一個字,其實都是神仙錢。
齊狩沉聲道:“除了隱官一脈劍修,祖師堂之內,至多十人可以翻閱,稍有洩露,都要被隱官一脈追責到底!”
此後刑官一脈又有事可做了,齊狩打算調撥出十位地仙劍修,專門去與這類存在打交道。
高野侯要求同行。
因為這些存在佔據的山頭,往往擁有數量可觀的天材地寶,甚至可能會出現洞天福地大機緣。因為桐葉洲太平山那位女冠,已經證明了這點。
而管著所有神仙錢的泉府,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更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就算高野侯要當閒雲野鶴,其他泉府下屬修士也會跳腳罵娘。畢竟錢權不分家。如今泉府不知怎的流傳出一句,咱們泉府劍修境界不夠,就用堆積成山的神仙錢拿來湊。尤其是那些個比較年輕的劍修,一個個嘴邊動輒什麼寸草不生幹他孃的,什麼撿破爛也是一門手藝活兒……
風氣堪憂。
如今飛昇城四大古怪,是寧姚的不當城主。
至於寧姚的破境,反而最不奇怪。
此外還有捻芯的真實身份。
簸箕齋三劍修的女子裝束。
以至於去年剛剛拜在歙州、贗真門下的兩位年少劍修,一同拜師之前,都苦著臉詢問咱們是不是要穿娘們衣裳啊。
把歙州給氣了個半死,師弟水玉就學那顧見龍說了句公道話,笑著詢問倆兔崽子,穿女子衣裙咋了,當年那位隱官大人在戰場上都穿,不一樣婀娜多姿?!
最後就是泉府年輕一輩賬房先生的兩眼放光、四處斂財了。
之後議事,都非小事。
一位元嬰老劍修稟報瞭如今飛昇城的劍修人數,以及未來百年本土劍修的預測人數。
所以水玉提議由他帶隊遠遊,劍修人數不用多,三五人足矣,他要為劍氣長城尋覓外鄉的劍修胚子。
高野侯建議在飛昇城藩屬八處山頭之外,再開闢出四座城池,既可以分鎮四方,也可以接納更多人,與此同時,一定程度上還能夠防止外人對飛昇城內的快速滲透。
而紫府山在內的八處山頭,坐鎮人選,也在今天得以順利通過,刑官一脈五人,泉府一脈得到三席位置,其中一把交椅,是高野侯爭來的,泉府修士,與刑官一脈爭了個面紅耳赤。
隱官一脈人數太少,也不適宜,就沒有摻和,倒是顧見龍,替泉府一脈說了幾句公道話。
當高野侯在提出四座新城後,羅真意開口說隱官一脈劍修,或是他們扶植起來的檯面人物,將來必須佔據一座城池,擔任藩屬城主。
高野侯與齊狩對視一眼,先後認可此事。
談到了城池建設,羅真意就又順勢提及遠離飛昇城的“飛地”一事,說此事必須早做準備。
這亦是一樁既至關重要、又需慎之又慎的大事。
因為極有可能會與各方勢力起衝突。
由於先前隱官一脈問責刑官劍修,又有鄧涼一番肺腑之言,使得祖師堂內修士一時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