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一百零一節 卞家夜宴勇爭辯 案件真相欲浮現(中)
對於阮瞻,雨輕瞭解的並不多,不過偶然聽到那些人的笑談,都是關於阮瞻的事。
別人聽說阮瞻會彈琴,大都前來請他彈奏,阮瞻不論長幼貴賤,都為他們彈奏。他神情沖虛和淡,竟不知何人所在。
他妻子的哥哥潘岳每次讓他彈琴,都是日以繼夜,他都沒有怨怒之色。看似謙讓不爭,實則是懂得隱忍,倒是與他的父親大不相同。
“嗯,不過沒有道儒的琴技高超。”阮瞻淡淡笑道。
雨輕瞥向崔意,笑了笑,“崔兄不常給人撫琴的,沒有你待人謙和,對了,賀兄也善撫琴,有機會你們可以切磋一下琴技。”說著疾步走至崔意身前,回眸一笑,讓崔意根本無法與她計較。
正廳之內,雲衫侍女端著美酒佳餚穿梭在席間,賓客們陸續進廳,卞瑄的身邊坐著一位絳紫長袍的男子,相貌堂堂,此人的面頰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眼角的餘光卻掃向崔意這邊。
雨輕已然跪坐一旁,望向四周,無意間與那人對視一眼,她只覺有些陌生,便收回視線,聽著崔意與另一邊那人的對話。
“許兄,不是在淮南王府任從事中郎,何故來臨淄啊?”崔意含笑問道。
這人正是許廣,祖渙的表兄,此番從揚州而來,卻是為了公事。
“道儒,你又為何滯留在臨淄呢?”許廣不禁反問。
崔意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心道:淮南王司馬允多半是派他來刺探齊王這邊的動靜,一直以來齊王和淮南王還算有些交情。
江、揚一帶物產豐富,除了生意上的往來,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利益交換,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相互扶持的關係。
但臨淄和北海的這幾起事件發生後,或許他們之間各懷心思,許廣此番前來赴宴的目的,稍後自會知曉。
而此刻的雨輕遠遠的就望見李達,他正坐在卞瑄從兄卞珀的身旁,相互交談著什麼,不時發出一陣笑聲,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雨輕的存在,或者說故意不與她對視。
在雨輕看來,李達分明有些心虛,他殺害裴德偷走木盒,這件事完全與臨淄另外的那幾件案子無關,也許只是李達的個人私慾,琅琊王也未必知曉木盒之事。
如今李達遲遲不回琅琊,除了範陵之事未了以外,就是為了重新奪回木盒。
雖然雨輕趕來卞家赴宴,但是文澈卻待在左家祖宅,以防李達再次派人潛入左家偷走木盒。
眾賓客在大廳觥籌交錯之時,卻有一人站起身,面色微醺,對卞瑄冷笑道:“令弟何在?”
卞瑄臉色微變,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身子搖搖晃晃,又仰面飲盡杯中酒,然後就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嗔道:“令弟身為任城太守,苛待下屬,行藏汙納垢之事,散騎常侍果真要置之不理嗎?”
此人口中所說正是卞瑄從弟卞裒,仗著從兄卞粹的勢力,卞裒近幾年來在任上胡作非為,奢靡無度,下屬敢怒不敢言。此人藉著醉意如此揭發卞裒的惡行,當真讓卞瑄失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