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一百六十六節 覺醒吧,冀州士人們(一)


  “甄家郎君是在效仿阮籍借酒而遁,自他的父親病逝後,他根本不屑再為晉廷賣命了,他又比不得羊曼,至少泰山羊氏在朝廷中還有一些門生故吏,甄理就只能醉酒佯狂度日了。”

  張琿手中的摺扇是以伽楠香雕刻為扇墜,摺扇輕搖,香風陣陣,不但風雅,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他的腰間還繫著淺藍色刺繡驅蚊香囊,散發著淡淡清香。

  書童初晝端來一杯茶,張琿喝了半杯,又提醒他道:“等燕子回來後再把簾子放下來,拿石獅子倚住,待會記得把那盆綠萼梅移至加溼器旁邊,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乾燥了。”說完就快步走到府門外。

  崔意性子清冷,也沒有下車寒暄,只是讓小廝把張琿請到自己的車上,然後牛車就徐徐駛向甄理在城東的別院。

  “志遠兄,雖然常山郡的氣候不算溼潤,但也比遼東那苦寒之地強多了。”

  張琿斜睨著他,笑問道:“道儒兄來真定縣好幾天了,怎麼不去拜見常山王呢?”

  崔意喝了一口桂花茶,淡淡說道:“常山內史程恢是程熙的從伯,還是趙王向陛下舉薦他的,不知志遠兄對自己的這個頂頭上司有何看法,他有沒有處處刁難你,程恢的妻子就是出自鉅鹿魏氏,你剛到任就針對他的老丈人,拿著一樁陳年疑案狠狠扇了鉅鹿魏氏一個耳光,此案還牽連到房子縣令尚震,你是故意翻出兩年前的那樁疑案,為的就是先發制人。”

  張琿從容地道:“真定縣的戶曹掾竟然無緣無故的死在衙門的一間吏舍內,前任真定縣令卻只把此案定為自殺,縣衙內的官吏卻都說這個叫鍾離閱的戶曹掾好賭成性,還欠了一屁股債無力償還,一時想不開才選擇自殺的。偏偏要死在衙門內,就是想要縣衙給他的家屬一些撫卹金,這種說辭真真好笑。

  經過重新調查之後,我才知道鍾離閱的真正死因,鉅鹿魏胤不檢自律橫行霸道,仗著自己的哥哥擔任冀州刺史,私自賣官,房子縣令尚震更是無為影從,直成沆瀣之勢,使得房子縣百姓悽苦境況堪憂,而魏胤府上的管事竟敢公然在真定縣衙門口命家僕持棍打死一名前來告狀的老者,如此強兇殘暴,簡直是罪大惡極,可惜真定縣令懼怕魏家的勢力,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