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六十一節 白色的過去,黑色的現在


  桓宣今日沒有去夏侯家赴宴,而是騎馬出了城,城東郊住著一位叫喻藎臣的馬醫,喻藎臣是譙沛最有名的馬醫,祖上還曾在曹操的軍隊中當過馬醫官。不過喻藎臣有個怪癖,只醫良駒,不治駑馬。

  桓宣出城來不是找馬醫,而是為了見朋友蕭戩,桓弼和蕭啟(蕭戩之父)是摯交,桓宣和蕭戩很小就認識了,桓宣並不以蕭戩為蘭陵蕭氏旁支子弟而輕視他,還主動邀請蕭戩來桓傢俬塾讀書,只是他在桓家讀了一年書就離開了。

  蕭戩的小名叫小軒,他十歲喪父,家業衰弱,十五、六歲就肩負起家庭的重擔。他從父親手裡接過了那支摸金隊伍,自此行蹤不定,江湖人只聽聞過行走於黑暗地宮的摸金頭領蕭小軒,卻沒人知道他的本名叫做蕭戩。

  “蕭戩,我本打算請你吃飯,你卻跑來這裡,難道你的馬得病了?”

  桓宣翻身下馬,大步走過來,蕭戩笑道:“阿宣,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鵝掌鴨信,還有一罈好酒,喻老伯做的烤兔肉更是香,城裡可不會有這樣的美味。”

  “看來今日我不去夏侯家赴宴是對的,在這裡可以吃到小時候的味道了。”

  桓宣看著蕭戩,問道:“這些年你都幹什麼去了,怎麼把自己曬得這麼黑,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

  蕭戩苦笑道:“我這人只有吃苦受累的份,沒有享福的命,為了生活,四處奔波,風吹日曬的,變黑也是沒辦法的事。”

  桓宣呵呵笑道:“蕭整進入司徒府,蕭轍被選進東宮做侍讀,而你也在洛陽買別墅了,你還找我哭窮,我怕是比你還窮。”

  蕭戩和桓宣走在鄉間林蔭小路上,他呼吸著帶青草味的空氣,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無奈:“我這個旁支中的旁支,怎麼能跟他們那些嫡系子弟相提並論呢?”

  桓宣淡然道:“這有什麼好比的,各人走各人的路罷了,就像任遠和任承,他們同為嫡系子弟,命運也截然不同,還有桓協和我,他在泰山郡結識了郗遐,去洛陽任職,我也不羨慕他,陸玩和王禱他們來到這裡,好些人故意上去套近乎,攀交情,我覺得這樣做很沒意思,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