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六十九節 難唸的經(二)
朱袖不依不饒地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什麼樣的絲綢我沒見過,你以為我稀罕薛家送來的東西,大不了就學當年山濤對待饋送者的法子,把那些絲綢全都放置於閣樓之上,若是將來出了事,要治什麼罪,我一個人來擔,這事不會牽累到你頭上!”
賀循好言安慰道:“夫人,我知道你並不是貪圖薛家那點東西,只是這裡是譙國,做事要小心謹慎。”
朱袖橫了他一眼:“你和張季鷹是一塊北上來洛陽的,他現今已經做到侍郎的位置上,怎麼你就遲遲得不到升遷,擔任地方官也罷了,可他們卻偏偏把你外放到譙國來,還不如擔任東宮屬官輕鬆自在,前幾年陸雲出任浚儀縣令,也沒做多久,我看你還是辭官算了,沒必要一直待在這裡耗費心力。”
只有賀循在這裡做出突出政績,重回洛陽後才能順利得到升遷,在陸雲巡視豫州期間,他絕不能出任何岔子,有人在洛陽陷害陸機,那麼他也可能遭受同樣的境遇。
賀循神色平靜的說道:“夫人,我和士龍兄的情況不一樣,既然決定離鄉北上來洛陽,就不會再有什麼清閒日子了。”
朱袖把茶杯放回桌上,埋怨道:“就是因為你這樣,連弘之也跟著受委屈,他哪點比不上張季鷹的兒子?為什麼他就不能進入東宮侍讀,我聽說張琿已經辭去真定縣令一職,跟隨長沙王司馬乂去了幷州,他以後有大好的前途,而你卻讓弘之去做太傅劉寔的掾吏,你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他的未來?”
賀循走至那盆綠萼梅盆景前,注視了一會,然後稍微修剪了一下枝條,淡淡道:“做太傅掾也沒什麼不好,劉太傅品德清潔,通曉古今,弘之跟在他身邊也能學習到很多東西。”
朱袖也走了過來,盯著他說道:“當初我想讓弘之進入司空府或者司徒府任掾吏,可是你卻不同意,伯田(賀隰字)已經去了洛陽,你就不為他謀劃一個好前程?”
賀循依舊專注地看著那盆綠萼梅,輕聲道:“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可以靠自己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