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七十四節 清樂茶樓(三)(第3頁)

  潘滔皺了一下眉,他的手裡端著一杯海棠花茶,輕輕吹了吹,淺嘗一口,沒有說話。

  這時賀隰開口道:“我近日拜讀了潘先生(潘尼)所寫的那篇《安身論》,今之學者,誠能釋自私之心,塞有欲之求,杜交爭之原,去矜伐之態,動則行乎至通之路,靜則入乎大順之門,泰則翔乎寥廓之宇,否則淪乎渾冥之泉......可以處富貴,可以居賤貧,經盛衰而不改,則庶幾乎能安身矣。

  潘先生既非浮華之人,亦不交浮華之友,他更傾向於以文會友,友于同好,與北地名士傅長虞、汝南李光彥、江夏李茂曾(李重字)以及陸先生的結交,多為詩友,文學研討切磋乃經常之事。潘先生向秘書監舉薦錢子書定然也是欣賞他的才學見識,但潘洗馬和錢子書的交往恐怕就不是單純的切磋詩文了。”www..cc

  潘滔是潘尼的侄子,能擔任太子洗馬也是藉著潘岳和潘尼的關係,他跟潘岳的性格很像,趨於榮名利祿,多為勢利之交,賀隰說話刁鑽,讓潘滔心中升起不快。

  任遠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前些天蒯府舉辦宴會,聽說還請了西域的雜技表演,我有公事並未前去,潘兄有去蒯府赴宴嗎?”

  其實任遠手上已掌握了一些有關錢子書的信息,在錢子書出事前曾和潘滔同去蒯府赴宴,任遠也向蒯錯詢問過此事,蒯錯對錢子書這個人沒什麼印象,那麼任遠只能從潘滔身上找線索了。

  東宮屬官大多數從高門權貴子弟中選拔,潘滔的家世比不上傅宣、溫允和王敦,任遠方才給他測字,就是在善意的提醒他,潘家先前已經得罪了高家,如果再不配合司隸校尉部的調查,他的太子洗馬一職恐怕是要保不住了。

  潘滔放下茶杯,眼神黯淡,沉聲道:“那日我和錢子書一起去蒯府赴宴,他和往常一樣,穿著華服,主動去和年輕世家子弟寒暄,我到現在也想不通,他為何會做出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