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一百零七節 暴風前夕(二)


  花船二樓,一間雅室內,白瓷香爐正飄著嫋嫋輕煙,從輕紅簾幔後徐徐傳來動聽的琴聲。

  侍婢將剛剛溫好的落桑酒倒入玉觴中,梅香幽雅,俊逸男子唇畔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不知翩翩這一曲可入得陸兄的耳朵?”

  陸玩不喜溫酒時加入梅子,認為其喧賓奪主,失去酒之真味,只飲了半杯茶,調侃笑道:“不是曲中人,難知曲中意。”

  何玄呵呵笑道:“看來陸兄是不會接受我這個謝禮了。”

  因陸玩暗中幫何玄解決了鹽田之事,他有意將翩翩送與陸玩作為答謝,更想要進一步拉攏陸玩。

  陸玩將茶盞慢慢放回桌上,微笑道:“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何玄擺了擺手,簾後的女子便先退了出去。

  “陸兄來到譙國已有多日,不知對最近所發生之事有何看法?”

  何玄與陸玩只是在洛陽金谷園有過幾次接觸,彼此瞭解不深,故而多是試探性的語言交流。

  陸玩一臉遺憾的說道:“聽說嵇家也有鹽業生意,本來我想與嵇蕩商談合作,不料他惹了事,被關押入獄,我倒是不好再去嵇府拜訪了。”

  何玄輕笑了兩聲:“嵇家名下的鹽田算是譙地數一數二的,這都是因前朝時嵇康與曹氏聯姻,又藉助大將軍曹爽的權勢圈佔所得,如今陛下對譙沛士族很是厚待,卻讓他們行事愈發張狂,我想陸兄對此也該有些瞭解吧。”

  陸玩笑而不答,起身在房中踱著步子,欣賞著牆上的幾幅山水畫,很隨意的說道:“家兄已經離開譙國,我在此多留幾日只是想看看這裡的山水,順便處理一些私事而已。”

  何玄手拿玉觴走至陸玩身邊,笑問道:“陸兄可知這幅《遊春圖》是何人所作?”

  陸玩反問道:“難道是出自何兄的手筆?”

  何玄飲了一口酒,輕蔑笑道:“這是阮閎酒後所作,與嵇康阮籍的才情相差甚遠,他不過就是一跳樑小醜,死不足惜。”

  何玄知道劉縣令正著人調查阮閎的死因,方才是故意說出那番話,以引起陸玩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