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116. if線·強取豪奪 二

    六
 

    江晚吟從未想過會遇見如此荒唐之事。
 

    她下意識覺得是陸縉走錯了房, 可身體裡陌生的熱潮又讓她意識到不對。
 

    她費力的睜眼,只見頭頂上是一頂葡萄纏枝紋密佈的百子千孫帳,並不是水雲間的那頂。
 

    這裡, 是長姐住的披香院。
 

    所以,並不是陸縉走錯了,是她走錯了。
 

    可她明明喝了藥之後便在水雲間裡歇下了, 怎會莫名到了披香院來
 

    且這裡是披香院正房,今晚又是圓房的正日子,她即便走錯, 一眾僕婦也不應當坐視不理,更是不可能放任陸縉進來, 與她行房。
 

    渾身熱的古怪, 她喝的, 當真只是普通的薑湯嗎
 

    傍晚時長姐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又突兀的浮現在江晚吟腦中,她慢慢清醒過來。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一切原本就是長姐設計的,她是故意把她送到陸縉的床上。
 

    一旦想通這一點, 現在再想來,這一切的一切,從她上京開始便是個陷阱。
 

    不聞不問十幾年,父親豈會一朝良心發現,將她接回上京
 

    一向傲慢的長姐, 又為何對未曾謀面的她如此熱情以待
 

    他們分明是別有所圖。
 

    此事太過荒唐,長姐必定是早有圖謀, 江晚吟卻不知陸縉到底知不知情。
 

    但長姐如此大費周折,想來,陸縉應當也是不知情的。
 

    他畢竟是武將, 腰背勁瘦用力,砸到她心口的汗亦是燙如火星。
 

    江晚吟瑟縮了一下,一用力咬破了唇,交吻時唇齒間血氣蔓延,陸縉動作一頓,撐伏在她身側。
 

    “怎麼了”
 

    他聲音低沉。
 

    江晚吟眼淚止不住的湧,她想將一切都說出來,可江華容大約早有防備,給她喝的薑湯裡不知下了什麼藥,讓她渾身無力,連說話也說不出口,欲哭無淚,只能哀哀地看他。
 

    “疼”陸縉問。
 

    不止。
 

    江晚吟搖頭,只想讓他快停下來。
 

    她不是長姐,她是被設計的,他們不該如此。
 

    可這副樣子落到陸縉的眼裡卻生了誤會,他今日飲的不知什麼酒,後勁有些大,一見身底的人搖頭,誤以為她尚能忍受,酒勁一湧,將她調轉了身子。
 

    江晚吟這回當真是連話也吐不出了,臉頰壓在枕頭上,浸透了纏枝蓮枕巾。
 

    荒唐的一夜,一直到了下半夜,江晚吟才被放開。
 

    彼時,她已經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鬢髮已經汗透,蜷在牆邊,連呼吸都輕的幾不可聞。
 

    外面的女使已經備好水,陸縉披衣下榻,正準備沐浴,看了眼那蜷在一起的人,摁摁眼眶頓覺今日有些太過,回身欲將人抱起。
 

    守夜的女使卻叫住他“世子,奴婢來吧,夫人生性靦腆,習慣了奴婢伺候,小廚房給您熬了醒酒湯,已經端上來了。”
 

    先時陸縉過來的時候屋裡的燈便是熄的,一別兩年,他們名義上雖是夫妻,卻只見過一面,實則是陌生人。
 

    陸縉也沒勉強,從喉間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淨室。
 

    江晚吟身子累極,像是被拆開了一遍似的。
 

    當女使湊過來扶她的時候,她有氣無力,幽幽地盯著女使,看的幾個女使心虛不已。
 

    幾個人連忙扯了件外衣蓋住江晚吟身上的斑駁,將人從後門扶回了水雲間。
 

    這藥下的極猛,江晚吟混混沌沌的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又感覺有人往她腰後墊了個枕頭,
 

    黏的發膩,她不適的想掙扎,雙手卻被摁住。
 

    等江晚吟再一睜眼,只見外面晨光已經熹微。
 

    頭頂上仍是她的茜紅帳子,好似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但江晚吟微微一動,渾身上下酸的厲害,隱秘之處更是傳來難以言喻的脹和痛,連自欺欺人也做不到,她撥開衣領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心如死灰。
 

    她是當真給了陸縉。
 

    晴翠哭了一整晚,眼睛已經紅腫,擰了帕子給她,卻遲遲下了不了手,跪在她榻邊眼淚一個勁兒的掉“娘子,她們說是您走錯了,都是奴婢不好,倘若奴婢昨晚沒出去,您興許便不會”
 

    “和你無關。”江晚吟輕聲打斷。
 

    “那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晴翠眼淚半掉不掉的。
 

    江晚吟沒說話,只低低地讓晴翠扶她坐起。
 

    她後背墊的高了些,身子才沒那麼疲累。
 

    這時,江華容掀了簾子進來,照例還是滿頭珠翠,只是眼中再也不復從前的溫和,冷冷地乜江晚吟一眼。
 

    “醒了”
 

    “是你做的”
 

    江晚吟抬眼,連長姐也不叫了。
 

    “三妹妹,你何來此言我倒想問問你呢,我好心將你接來府中做客,你卻揹著我爬床,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江華容聲色俱厲。
 

    “你血口噴人”晴翠急急地站了起來,“昨晚娘子喝了湯之後便昏昏欲睡,她如何能爬床,且披香院那麼多僕婦,你們既知道了,昨晚為何不說我來看分明是你們故意設下的陷阱。”
 

    “家醜不可外揚,我也是為了伯府的面子著想。”江華容聲音冷冷的,“事已至此,我正好近來身子不虞,你又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你便替我幾晚,只要你能有孕,順利生下子嗣,此事便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