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抒耳 作品

64. 番外六 我只愛你。

    如果說在此之前, 時澄月對於自己和林一硯還有什麼默契之處存疑,那麼今早之後,又可以加一點
 

    連鬧鈴的時間都設置得一樣。
 

    早晨七點三十分, 接連不斷的兩聲鬧鈴炸開在靜謐空間裡。
 

    時澄月條件反射去摸枕頭下的手機, 沒摸到,又伸手在床上摸索, 終於找到手機,胡亂摁了下。反正十分鐘後,鈴聲會再次響起,那時起床也不遲。
 

    只是摁掉之後, 鈴聲還在持續不斷響著。
 

    她不耐煩地嘟噥了一下,語氣迷迷糊糊“夏夏你的鬧鐘一直在響”
 

    腳步聲從背後緩慢行來,身後的床下凹了些許幅度。薄荷味的香氣瀰漫在時澄月還未徹底清醒的鼻尖,有人抬手,上半身越過她,在還未睜開的眼前落下一片陰影。
 

    惱人的鬧鈴終於停止。
 

    時澄月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幾滴冰涼的水珠落在她臉頰上。
 

    隱隱的不對。
 

    她費力地睜開一隻眼, 林一硯站在她床前, 一手擦著頭髮,一手拿著手機。他低頭回信息,似乎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醒了。
 

    這是在做夢嗎
 

    她大腦迅速重啟。
 

    昨天, 她喝醉了,然後她說
 

    好的她想起來了, 但她寧可自己失憶。
 

    原來自己喝醉了之後是這麼主動的嗎
 

    臉頰攀升上一股短時間無法降下的高溫。在她決定裝睡的前一秒,林一硯的視線無意往她臉上一瞥。
 

    四目相對,空氣寂靜了一瞬。
 

    時澄月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像卡帶,機械地“咚”個不停。
 

    幾秒鐘後, 林一硯的強裝鎮定也宣告失敗。他沒忍住笑了一下,窗外光落在他眼裡,瞳孔黑亮清澈。
 

    他摸摸腦袋“你醒了。”
 

    時澄月“嗯你要不當我沒醒吧”
 

    說著她把被子往上挪了幾分,拉到眼睛下。
 

    林一硯神情一頓“我我幫你穿上了。”
 

    啊啊啊啊她知道的呀,不需要再說一遍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今天沒有早課嗎要不你先回去反正我倆也不在一個學校,我們分頭行動。”說完,她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還重重地點頭,“嗯”
 

    林一硯“”
 

    時澄月稍微往左縮了一下“你怎麼不”走
 

    林一硯微微抿唇,就站在那裡,蓋在頭髮上的毛巾順著搭落在肩膀。
 

    時澄月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下一秒,他突然爬上床,重重壓在她身上。
 

    “幹幹幹幹幹嘛”時澄月立刻把頭埋進被子裡。
 

    兩人之間隔著一床厚厚的被子,時澄月卻仍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被他帶著那一床被子捧住。
 

    “我就知道你這人睡完不認賬。昨天就該錄下來。”他的聲音朦朧而模糊,帶著咬牙切齒的懊意。
 

    這是人話嗎什麼睡呀,林一硯說話別太誇張了
 

    時澄月扯下被子,繼續露出半張臉“什麼叫睡完不認賬呀,那怎麼能叫睡呢。”
 

    “那怎麼算睡”他反問。
 

    時澄月回答不上來,又準備拉被子做縮頭烏龜。林一硯眼疾手快,死死拽著被子,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腦袋,頭埋在她頸側,拿剛洗過還沒吹乾的頭髮蹭在她脖頸間。
 

    “你昨天不是這樣的。”他語氣裡全是不高興。
 

    時澄月推他“你好重啊。”
 

    他抬頭“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學校”
 

    時澄月“我們連地鐵都是反方向的。”
 

    他改詞“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到地鐵站”
 

    時澄月才沉默一會兒,他又等不及地掐她臉“要不要”
 

    “哎呀知道啦”時澄月氣急敗壞。
 

    他這才滿意地從時澄月身上起來,他去衛生間替她把一次性牙刷拆開,抹上牙膏。
 

    時澄月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拖拖拉拉地走到衛生間。
 

    她接下林一硯遞過來的牙膏,眼神在他修長手指上多停留了一秒。
 

    不能看。
 

    可抬眼的時候又看到他下巴和耳朵上的牙印,臉上溫度持續上升。
 

    出門的時候已經七點五十六了,時澄月想,縱使她能飛天遁地,此刻也無法準確地降落她的教室。
 

    第一節課是什麼來著毛概還是英語一反正是一節公共課,她只能祈禱老師不點名。
 

    “吃什麼”林一硯問了兩遍,時澄月恍然回神。
 

    “粢飯糰。”她說,“還有豆漿。”
 

    “啊對了,要鹹的。”她補充。
 

    “好。”
 

    地鐵上不能吃東西,兩人坐在早餐店把早餐吃完。
 

    時澄月很擔心“你今天早上有課嗎”
 

    林一硯看了眼手錶,時針剛過八。
 

    他嗯了聲“不出意外現在應該開始了。”
 

    “那你也要遲到啦”時澄月說,“你室友會幫你答到嗎”
 

    “我讓他們幫我請了病假。”
 

    這倒是個好主意。
 

    時澄月喝了口豆漿“要不我也請個病假,你是什麼病呀”
 

    林一硯抬眼看她,觸及到視線又立刻低頭“手痠。”
 

    “手”
 

    “手指。”他篤悠悠地補充。
 

    他故意的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時澄月不說話了,臉紅成煮熟的蝦,恨不得頭埋豆漿裡。
 

    這張多話的嘴啊為什麼要問
 

    因為請了第一節課假的緣故,時澄月所謂的兩人地鐵不順路的原因恍然消散。林一硯陪著她回了學校。走到教學樓下,時澄月剛要跟他道別,又被他反拉住手腕。
 

    “我剛剛騙你的。”他說。
 

    他比時澄月高了一個腦袋,此刻微微歪著頭看她,表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