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渡 作品

第二百零一章 暗慶幸(第2頁)

從七歲搬出父親母親所居的善方院,搬到前院大堂兄的建豐院,與大堂兄的日夜相處中,他懵懵懂懂。

後來,考進青北書院,與二堂兄一起在書院住讀,只偶爾回城。

大堂兄與二堂兄對他的無時無刻的關懷,以身作則的教導,令他在識字斷文的同時,漸漸懂得何為骨肉至親,何為手足之情,何為血脈相連,何為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再後來,他再長大些,懂得更多些,祖父的大局為重,大伯的公私分明,卻又在無形之中,祖父與大伯,祖母與大伯母,他們遇事兒時,一致對外的護短,更讓他慢慢體會到何為家,何為族,何為家族一體,何為孟氏一族的榮光。

父親雖有秀才之名,卻胸無大志,祖父與大伯早放棄瞭如此不求上進的父親,便對他尤為看重。

是故旁人打小,都是父親把兒子帶在身邊教導,他則不同,祖父與大伯公務繁忙,沒空親自教他,便讓長他十二歲的大堂兄帶他,是故他一到搬至前院的年歲,便被安排到大堂兄的建豐院裡。

“之後,母親總算想起要通知父親,要向大伯求救。”

“隨著,母親一面使人趕緊到都察院通知父親,一面焦急得去求大伯母,想讓大伯母也使人去通知大伯一聲,大伯母照做了,也急,可……”

“母親原是想著大伯的官兒比父親的要大得多,在京衙總是能比父親說得上話兒,總能護一護我阿姐,卻不知大伯母雖也急,雖也立刻使人出府去戶部通知大伯,卻是另有盤算。”

“大伯母是急我阿姐惹來的禍事兒,會不會連累到大伯,而非急我阿姐的一條性命,更是急著通知大伯早做準備,若我阿姐真活不成了,真要給喬家小姐抵命,大伯母想要大伯先保住自己,切莫因我阿姐惹下的麻煩,讓大伯的烏紗帽也戴不牢固。”

他徐徐道出他府裡的艱難,這是他從未與任何同窗好友提及過的家醜。

作為讀書人,且是在先生眼中優異的青北書院學子,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堅持,此刻全盤托出,盡因除卻驕傲與堅持之外,他還有他的軟肋。

恰如底線,不可碰觸。

他在孟同窗跟前把習府的臉面撕下來踩在腳底下,何嘗不是在向孟同窗低下他一直高昂的頭顱。

而做這一切,他只為能救回他阿姐的一條性命。

因著,家人就是他的軟肋,家人平安,就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