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屑

    她穿著甚爾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倒是方便甚爾行動了。
 
 

    椿和甚爾搬進新的房子,一連幾天,生活得十分愜意輕鬆。
 
 

    這一段日子,是他們人生中最開心幸福的時光。
 
 

    椿終於體驗到正常人的生活,而甚爾除必要的工作,需要出門外,其餘時候,都黏在椿的身邊,這段時間,是他人生中少見的密集性宅家的日子。
 
 

    然而,就算甚爾外出執行殺人任務,也會以最快速殺死目標人物,殺人速度快到讓被殺害人臨死前都來不及感覺到痛苦。
 
 

    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椿,甚爾執行任務的速度變快,也是為了早點回家陪椿。
 
 

    也許是他從小到大的經歷,導致甚爾天生沒有什麼安全感。
 
 

    甚爾從降臨那刻起,因為沒有咒力,他被禪院家裡那群有眼無珠的人定義為家族“殘次品”,禪院家的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他,不僅僅是霸凌,甚至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把他扔進咒靈堆裡,讓他自生自滅,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從剛會走路開始,甚爾就把“適者生存,物競天擇”這項準則刻進骨子裡。
 
 

    不論是咒靈還是人類,一切想讓他死的,最終都會被他反殺。
 
 

    別人打他一拳,他就十倍、百倍還回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從禪院家裡人人可欺的對象,變成人人都懼怕的存在。從禪院家的吊車尾,一路成長為禪院家最強的人。
 
 

    但即使他實力最強,禪院家族裡的那些枯木朽株,也以他沒有咒力這件事,不承認他的強大。
 
 

    因為沒有咒力,就否定一個人的一切。
 
 

    他離開禪院家是必然,在心裡,早已經恨透了這個家族,現在成為術師殺手,某種層面上,也是報復禪院家的一種方式。在咒術界享有盛名的御家禪院家族,竟出一個專殺咒術師的殺手,多麼好笑,多麼諷刺啊。
 
 

    在遇到椿之前,甚爾的生命黯淡無光,沒有家人和親人,強大卻不被認可,性格頹廢消極,靠賭博來麻痺自己,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
 
 

    遇到椿以後,他所有的一切有了意義,同時,他也認為,能與椿在一起,把他今生的好運氣都用光了……
 
 

    今天,甚爾追殺一名特別一級術師,這名術師很狡猾,在市區內躲躲藏藏,不正面硬剛,甚爾從下午一直與他糾纏到凌晨,才在一個偏僻的街道里,將他的首級取下。
 
 

    甚爾把屍體送到甲方那邊,領完剩餘的酬金,到家的時候天已擦亮。
 
 

    他回到豐州那座房子的柵欄前,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後打開鐵欄的門鎖。
 
 

    花園的土壤被有規律的翻開,露出新翻的淺色泥土,坑道中被椿掩埋好花種,相信這些種子在椿的悉心照顧下,過不了幾個月就會盛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穿過已有雛形的花園,走到房子門前,剛想轉動門鎖時,動作停滯,他注意到,金屬的門柄反照出他的臉,左臉的下顎處還殘留著砍首級時飛濺到的血,兩滴印跡,鮮血在膚色對比下,異常明顯。
 
 

    還好提前發現,如果被椿看到,一定會擔心他吧。
 
 

    除了椿,他什麼都不在乎。
 
 

    甚爾抬起手,用手背蹭乾淨下顎的血跡,而後他轉動門柄,拉開門。
 
 

    這個時間段,椿應該睡了。
 
 

    屋內一片寂靜,甚爾不自覺地放輕腳步,穿過客廳,廚房那邊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他撩起眼皮看去,椿此時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她從昨晚開始等他回來,一直等到清晨。
 
 

    椿也不問他去哪裡,行為舉止,總是笨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