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動員主要是想讓大家有點感覺

 這一片填充地塊原先是屬於鷹族下屬附庸的，沒有大量靈材出產，只有對妖獸生存的吸引力。這種地方或許有什麼秘密，不過那已經隨著盤踞此地的妖獸被族滅，而一起煙消雲散了。原先的領地核心在族群消散之後就沒了主人，僅僅保留一部分妖獸金丹期留下的影響，在李儉主導的人族影響狂暴突進中，很快就沒了效力。轉化領地的波動是金丹期可以感應到的。在場的士兵們有些回過頭來，看李儉進行這項頗為實用的操作——只不過專門讓李儉來做，有點形式大於實用。李儉抬頭，旁邊有士兵跑過來，將一面捲起的旗幟展開。航天工藝帶來的革新品，保證旗幟架起後可以實時飄揚。只要沒有生物搞破壞，光憑風沙，這面旗幟可以飄揚幾百年而不掉色。李儉鄭重地雙手接過旗杆，緊緊握住，紮在填充地塊的土地上。一旁的士兵帶了隨身攝像頭，華夏人族對鷹蛇兩族領地的第一場全勝後接收照片，就此拍攝完畢。李儉後退兩步，對著旗幟敬禮，向在場士兵敬禮。得閒的士兵立正回禮，李儉撤手，後退著飛上天空，直到兩三百米才轉身，向中州防區飛行。……李儉的工作比較簡單，作為修仙者個人戰鬥力的出色代表，他只需要在多個系統確認情報正確傳達的時候，趕到剛剛被衛戍部隊攻佔的異族領地，將它們全部轉化成人族領地，再插上一面象徵意義重大的旗幟就行。對接他的青年原本還覺得李儉一個人行動，來不及趕到每一個衛戍部隊勝利的地方插旗，或許會讓象徵意義重大的任務出現偏差。不過李儉願意做一個固執的人，在這種時候，堅定忠實地履行使命、完成任務，把自己的所有法力全都用上，相信衛戍部隊能為他清掃出一片安全區域。於是他保持著常態近千米每秒的飛行速度，在目標地點和中州防區來回穿梭。這種重複勞動對精神頗具考驗，畢竟這意味著李儉要保持著常態三馬赫的速度飛行，還要注意到每次飛行的方向——這是三維的，和在地表開車不一樣——哪怕是飛行員，也很難長期保持三馬赫的巡航速度，更別說李儉是把這速度用在幾乎每種機動上。往好裡說，作為開了掛一般的金丹期戰鬥力，李儉的肉身抗的住三馬赫巡航速度帶來的各種過載，玩玩一秒內急停也可以靠四次結丹後與金丹相交相融的肉身保全，這大大免去了他可能存在的肉身考驗。但又有誰真心實意地願意為了對自己沒有多少好處的事情——如果不考慮到處插旗帶來的精神激勵——像飛梭一樣以三馬赫的速度高速巡航整整兩天呢？李儉在忙，衛戍部隊更忙，負責執行系列緊急宣傳工作的人們同樣忙。四年的衛戍作戰工作、荒野守衛工作、海洋正面戰爭，使得衛戍部隊的在編人數從靈氣復甦時的兩百多萬人增長到五百多萬人，其動員後人數也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在李儉直播兔族帶領靈山礦區各族向鷹族蛇族宣戰之後的半個小時，明面上的動員令就已經傳喻全域。民兵啟動、社區啟動、街道啟動，半停工的產線組織人手恢復運轉，物資流通全面普及納戒，有缺口的地方總是會被神奇地補上缺口。學校保持正常運轉，只是人員往來被進一步控制。老年人——靈氣復甦後的老年人相當有實力——在初始預案中屬於重點保護對象，但靈氣復甦事隨時移，為了這幫相當能打的老年人不搞事，動員預案中還是給銀髮群體派了點活：給發到他們手裡的靈石充電，別管怎麼充，投入法力消磨時間就完事了。沒被派到充電的就輔助社區維穩，再不然就輔助住宅樓維穩，再不然就輔助單元維穩，再不然……總之，為了讓老年人們不覺得自己被欺負了，基層社區不得不整出一堆任憑他們隨意領取的自助服務，讓他們消磨時光。對那些在預案中的中年人，動員令就不需要這麼客氣了，只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大眾的工作效率到底是高是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一些重複勞動性的工作在動員時期，但凡是能被機械替換的，都被機械替換了——畢竟人是更“智能”的“人工智能”，如果一件事情機械可以做，那麼在動員令時期，只要資源夠，這件事就該讓機械去做，人要做機械不能做的事情。如果有勞工除了重複勞動就什麼都不會做的，負責組織他們的基層組織就會為他們派發分發物資之類的任務。更有甚者，把他們當做老年人看待，一塊去給靈石或者電池充電。在重複勞動的工作被機械替代以保那些過去半停工的產線滿額運轉，如果維護得當，它們的問題不會很大。但這個如果在人面前基本是難以實現的，大多數工廠雖然在過去的幾年里根據指令保留了一定比例的半停工產線，保證工廠產能物理上具備火箭式增長的可能，可一些人的惰性會讓長期維護產線這件事變得沒那麼完美。於是，各個行業集中起來的工程師，在動員令下達後的第一步動作，不是在原有的產線外擴大產能，而是到各個剛剛開始滿負荷運轉的產線救火。食物再一次進入配給模式，不過這次的配給模式要比靈氣復甦剛開始的那幾天友好的多。畢竟靈氣復甦的時候，各種因素對人類資產造成的破壞都是不可預計的，有很多過去認為不可能攻破的、留足冗餘的糧倉設計在靈氣復甦時意外損毀、被迫放棄。靈氣復甦的不可預知在之後的重建中狠狠砍了聚居區的糧食儲備一刀，這也是聚居區建設過程中，衛戍部隊還要時常外出蒐集物資的原因之一。本次參戰則不同，就算不提人族是提前知道開戰，外鬆內緊地做好了準備，就說靈氣復甦後圍繞聚居區建設的糧倉和武裝農場，也沒有因為開戰遭到損壞。食物配給模式的啟動與其說是防備食物分配不足，倒不如說是來清點一下現有物資，準備後續發力。幼兒和照顧幼兒的親屬、護工得到一定程度優待，他們被列為動員令中最後一批可能被徵召的對象。當然，這種說法不意味著他們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真的會被徵召，將他們最後被徵召的情況明文寫進動員令，更像是嚴謹風格在動員令中的體現。真正和戰爭扯上關係的，還是衛戍部隊的戰士們，還有在這之前和衛戍部隊簽約了參軍意向的人們。一時間，華夏各聚居區的秩序再次紮根到每一個人，它運轉起來，發揮出應對本次戰爭所需的潛力。在各處收復領地插旗的李儉剛看到動員令原文的時候，還以為這場動員會風風火火地將許多人牽扯進去，比如連自己的“這個哥哥”“那個姐姐”也動員著進了衛戍部隊。他忙裡偷閒地給家人通電話，直白地詢問“咱們親戚裡都有哪些人被動員去前線了”，才得知五服以內，真上了前線的就自己一個，其他人頂多是上工。在之後的奔忙中，李儉脫了牛角尖，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場發動了靈山攻守同盟對鷹蛇兩族滅族戰的戰爭，對人族的影響與他想的有那麼大的不同。華夏人族的人數可是以十億計的，衛戍部隊裡幾乎集結了所有能打的金丹期精英，哪怕衛戍部隊裡只有十分之一的金丹期能打，其中再有一半會被拉到沿海基地參加海洋正面戰爭，剩下二十到三十萬的金丹期戰士都足夠單獨開一場針對大族的滅族之戰——更不用說這場戰爭自家的友軍比對面加起來還多。人族在攻守同盟裡佔的位置可不是老大，不需要出頭，也就不需要以雷霆之勢掃清鷹蛇兩族。倒不如說，在這種情況下還發動員令，只不過是讓大家有點“我們接下來在戰爭中”的感覺，好讓這場戰爭能夠成為一場常規意義的戰爭，更名正言順一些。人族儲備的戰爭力量只有在防備整個妖獸世界傾軋過來的時候才會考慮用盡全力、分而化之，才會考慮用各種招數謀求勝算。但和已經分化的妖獸友軍攻打另一支更弱的妖獸力量，這有什麼全部動員的必要嗎？在偵查科技的碾壓優勢下，被人族包打的鷹蛇兩族就連佈置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到，很快就連連落敗，所有領地都成為宣傳戰果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