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怪物(第2頁)
不然只學習,不歸納,學得再多,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但這種歸納領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陣法門類繁多,浩如煙海。
真要全部歸納,融會貫通,化而為一,光是想想也知道,這必然是一件極浩大,極艱鉅的事。
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與此同時,還要學太多太多的陣法。
墨畫估摸了一下,自己花一輩子,都未必能做到。
可但凡是艱鉅偉大的事,沒有一件是簡單的。
大道就在眼前,縱使路途漫長,遙不可期,看不到終點,也要一步步走下去。
修士一心求道。
哪怕直至性命終了,最後也走不到終點,但也要倒在尋求大道的路上。
而不能因大道艱難,便心生畏懼,一直彷徨在起點,直至光陰蹉跎,身死道消。
一念及此,墨畫的道心,又堅定了一點。
他開始沉下心梳理陣法。
其他陣法倒還好,墨畫學得多,練得熟。
可唯獨“神道陣法”,墨畫雖也能畫出來,沒事也經常練,但隱約之間,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領悟這類陣法的真諦。
從小漁村得到的神道陣法,雖然相對完整,但實在太過粗淺了。
墨畫只知道,這類陣法一定程度上,有“隔絕”,“封閉”神識的作用。
能封住識海,防止弱一點的邪祟入侵。
一定程度上,也能剋制邪祟。
但效果其實並不算強。
對付一般邪祟還行,但強一些的就不成了。
邪神,乃至是邪神神骸之類的存在,更是想都不用想。
所以有用,但又有些雞肋,完全達不到墨畫預期的效果。
而且墨畫總覺得,自己對神道陣法的理解,還隔著一層壁障。
隔行如隔山。
陣法的知識,也是如此。
這層壁障,就是這道“山”。
所以這些神道陣紋,墨畫雖能畫出來,但心裡卻一直是朦朦朧朧,半知半解。
遠沒有畫其他陣法時,那種明晰透徹的感覺。
墨畫隱隱有種猜測。
這類“神道陣法”,似乎與絕陣一樣,涉及某些複雜的陣法原理和大道法則……
墨畫覺得很有可能。
只是他現在手上神道陣法的傳承太少了,沒辦法更多地去學,去參悟,去印證自己的猜想。
墨畫嘆了口氣,心中嘆道:“快沒東西學了……”
“過了今年再說吧……”
“過完年,看能不能和荀老先生說說情,解了自己的‘禁足’,這樣也好去外面找找邪神,吃吃妖魔,打打‘牙祭’。”
“即便找不到神道陣法,也能改善下‘伙食’,餵飽識海中的‘天道法則’,解了自己識海增長的限制……”
……
之後的日子,墨畫放平心態,過得倒也安穩。
只是這日旬休,墨畫進煉妖山練劍。
練了大半天,殺了兩隻鷹妖,接近傍晚時分,剛想回宗,就發現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
墨畫有些奇怪,走近一看,就發現一堆同門弟子圍在一起。
有人拿丹藥,有人調藥汁,有人取金針。
而地上正躺著一個人,正是程默。
他臉色蒼白,口唇乾枯,額頭冷汗如豆,胸前有一條血淋淋的傷口,鮮血直流。
墨畫臉色一沉,問道:
“怎麼回事?”
旁邊一臉焦急的歐陽木,聞言神色愧疚,喃喃道:
“都怪我……”
司徒劍搖頭道:“這不關你的事……”
司徒劍臉色微白,氣息有些微弱,顯然靈力消耗過大,道袍上也有些劃痕,但好在沒什麼明顯的傷勢。
司徒劍嘆了口氣,便對墨畫道明原委:
“歐陽師弟煉劍,需要一些狐妖的毛髮、夾爪和骨骼,程默有空,便就自告奮勇去抓妖,我也跟著去了……”
“一開始還好,一切順利。”
“我們找到了一隻稀有的血媚狐。”
“這種狐妖,即便在這妖獸叢生煉妖山裡,也十分稀少,沒有現成的攻略。不過大家妖獸殺得多了,也都有了經驗,按照流程,照葫蘆畫瓢就好。”
“郝玄埋了陷阱,布了陣法,我們就埋伏起來。”
“等到血媚狐入了陷阱,觸動了陣法,受了重傷,我和程默便衝了出來,想將這隻妖狐殺了。”
“眼看即將得手,可沒想到,這隻妖狐,竟然會魅惑之術。”
“魅惑之術?”墨畫一怔。
“嗯,”司徒劍點了點頭,“就是有些妖獸天生的,可以魅惑修士神識的天賦。”
“可以使修士產生幻覺,神識迷茫,或是生出種種慾念……”
饒是墨畫,獵妖師出身,獵妖經驗豐富,也只是聽過,但還從未見過這類妖獸。
“然後你們中魅惑了?”
“中了一點,”司徒劍道,“這隻血媚狐,還未成年,只有二品初階,魅惑不強,雖然讓我和程默的神識有了些恍惚,但它還沒來得及下殺手,我們就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