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老者
韓一墨話音一落，四周氣場陡然變化。
鄭英雄也在此時伸手捂住了鼻子。
白九和羅十一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姜十便緩緩抬起了頭。
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降臨了，甚至讓他身上的「不滅」都悸動了一瞬。
見到姜十的反應，白九立刻謹慎起來，隨後伸出手給對面屋頂的羅十一打出備戰手勢，羅十一和身後的「挪移」馬十二、「滯空」吳十三立刻全神貫注地查看著四周。
可是他們並未發現其他「神獸」。
鄭英雄和屋頂上的眾人一樣，感覺被巨大的氣味包圍，卻始終不知道對方在哪。
“是玄武……”鄭英雄說道，“我記得這個氣味……她來了……”
韓一墨愣了一下：“怎麼會……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眾人趕忙環視四周，可到處都沒有發現玄武的身影。
現在一個白虎已經將所有人都阻擋在此處……若是再加上玄武，還能有一絲勝算嗎？
姜十慢慢站起身，感受著那股遠遠強於自己的「不滅」，她太近了，簡直就在面前。
“三尺龍泉萬卷書，上天生我意何如。”姜十抄起來的手臂慢慢放下，“不能報國平天下，枉為男兒大丈夫……”
幾句評書定場詩扔下，姜十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先前的睏意也開始一掃而空。
“小姜十……在哪？”白九皺著眉頭問道。
姜十慢慢伸出了手，指向了一個詭異的方向。
對面的羅十一等人和白九都朝著姜十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既不是什麼地面也不是什麼屋頂。
而是電線杆上一團巨大而雜亂的電線。
此時的電線似乎比原先更加雜亂，許多黑色絲線眼看就要垂到地面上了。
羅十一這才意識到這其中一些黑色的東西根本不是電線，而是玄武的黑髮。
玄武在電線之中蜷縮的身軀慢慢伸直，露出了自己漆黑無比的身軀。
此刻她身上不存在一寸肌膚，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黑色長髮已經完全變成了浩瀚宇宙。
眾人見識過姜十的手段，每當他受到巨大傷害時，受傷的部位便會顯示出漆黑的星空狀，可眼前的玄武渾身上下全部漆黑……這到底是進入了什麼化境還是受了什麼致命傷？
如果真的是「不滅」覆蓋了全身……那如今的玄武豈不是沒有肉體？
沒有實體的人，又要如何擊殺？
“這他媽……”羅十一輕笑一聲，“開局地獄難度……不枉我們等了這麼久。”
玄武低下頭，用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看了看此時正在混亂戰鬥的廣場，隨後疑惑地喃喃道：
「我怎麼會在這……？」
縹緲虛空的聲音從玄武的周身散發而出，讓羅十一等人感覺後背發寒。
此刻的玄武好像已經超越了「神獸」的範疇，變成了別的什麼東西。
白虎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她趕忙伸手揮出前所未有的颶風，將眼前所有人震退三步之後，抬起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看向了半空。
那電線之上立著一個詭異的身影，她漆黑而閃亮，沒有面龐也不存在表情。
二人似乎正在對視，可這一秒的目光卻又像是橫跨了幾十年。
“你……莫非是……玄武……？”白虎有些不可置信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他雖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眾多「極道」聽了個清清楚楚，眾人紛紛抬頭望去，果然發現一個酷似玄武的身影矗立在半空。
可這玄武和眾人印象之中的形象未免差別太大了。
玄武盯著眼前的老者，隨後腦袋慢慢歪起，雖說沒有表情，可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疑惑。
片刻之後，她開口問道：
「你是誰？」
“我……”老者聽後頓了頓，隨後苦笑一聲，“我沒有名字……但是在這裡，他們都叫我「白虎」。”
玄武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再一次歪起腦袋。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此刻屏住呼吸，畢竟他們不知道玄武此時要作何打算，若是兩個「神獸」聯合起來動手，怕是在場所有人都要死。
「大膽。」玄武思考了許久，開口說道，「神獸不可欺，白虎怎會是個老者？」
“我……”白虎聽後微微一頓，隨後咧開了嘴，“是啊……只可惜你們沒有任何人在意我的死活，若是能夠早點發現我的異樣，恐怕早就識破那彌天大謊了。”
「我聽不懂。」玄武搖頭，繼續用縹緲地聲音說道，「你到底為什麼蒼老？」
“因為我等了太久的時間。”白虎癲笑一聲，“一個人，孤獨的，等了太長時間。”
「我還未老，你卻老了。」玄武沉吟一聲，「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又為何出現在這裡？」
“我不知道你為何出現，只知道自己在阻止這些「參與者」破壞巨鍾和顯示屏。”白虎如實回答道。
「阻止破壞……」玄武頓了頓，「阻止破壞好啊……這些人要破壞巨鍾和顯示屏，還要襲擊你……」
所有人一臉驚恐地看向玄武，隨後只聽到那漆黑身影的周圍飄蕩出兩個虛無的字：
「犯規。」
話音剛落，原先插在地面上的樹木中最小的一棵動了動，隨後緩緩升空，掉轉根部之後衝著玄武飛去。
「嗖——」
玄武未曾躲避，任由那棵小樹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狹長的樹幹從根部刺入身體，卻未曾從後背穿出，像是整段都沒入了玄武的身軀之中。
玄武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的樹，又抬頭看向了羅十一的方向。
動手之人正是羅十一身後的「挪移」馬十二。
“喂！”羅十一笑道，“玄武，將這棵樹扔到你肚子上，他媽的算不算犯規？”
此時「極道」眾人才發現屋頂之上站著幾個黑衣人，其中更有甚者曾經與「貓」做過交易，一眼便看出了這些黑衣人的身份。
玄武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伸手拔了拔小樹，在發現拔不出來之後，反手將它按進了身體內的浩瀚星空之中。
「犯規。」玄武又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羅十一怒笑一聲，“哥幾個這條爛命就等你來殺了。”
話罷，白九給出手勢，房頂眾人低頭伸手抓起身邊的繩子，之後快速地從房頂迫降，接著紛紛消失在街道之中。
玄武看了看眾人逃脫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只要我守護規則，這一次我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