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第2頁)

見餘鶴一直在門口,那些少年以為餘鶴不認路,都準備陪他一起去了,偏偏傅雲崢還慢吞吞的。

直到餘鶴叫了傅雲崢一聲,傅雲崢才慢慢悠悠站起身,用手背撣了撣並不存在的褶皺,慢步走向餘鶴。

“我那個雷厲風行的傅總呢?”餘鶴急匆匆地往外走:“你磨蹭什麼呢?”

傅雲崢不疾不徐,悠然自若:“著什麼急,出來玩難道不該悠閒一點嗎?”

餘鶴大為震驚,他的旅行體驗和傅雲崢大不相同,他是一點也不悠閒。

餘鶴問傅雲崢:“你沒看剛才那女孩藉著餵我吃葡萄摸我臉嗎?”

傅雲崢忍俊不禁:“我看到了。”

餘鶴走到洗手檯前,先洗了洗手,又捧起水抹了把臉,洗去臉上黏膩的果汁:“蹭得我臉上全是,餵豬也沒有這麼喂的呀。”

傅雲崢看著鏡子中的餘鶴:“你長得好看,他們都喜歡你,這是最尊貴的客人才有的待遇。”

餘鶴嘆了口氣,對著鏡子摘下頭上的花環:“我實在承受不住他們的厚愛。”

傅雲崢伸手摘下餘鶴髮絲裡的粉色花瓣:“我們家餘少爺要是放在古代,必定也是個擲果盈車、滿城圍觀的美男子。”

餘鶴抽出傅雲崢胸前口袋中的墨綠色絲帕,擦擦手,又大少爺似的扔回傅雲崢懷裡:“少揶揄我,你就會看我熱鬧,別人摸我你都不吃醋嗎?”

傅雲崢把手帕撿起來,折了幾折塞回口袋:“你左擁右抱卻如坐針氈,我瞧著倒很是有趣。”

餘鶴越過傅雲崢往樓上走:“我什麼時候左擁右抱了,都是他們抱我、佔我便宜。”

“你不去篝火晚會了?”傅雲崢跟在餘鶴身後:“託婭會很失望的。”

餘鶴原本已經邁上了臺階,聞言又轉身走下來,站在傅雲崢身前,面對面看向調笑他的傅雲崢。

餘鶴的眼神很危險。

傅雲崢挑釁地挑起眉:“託婭要把小紅馬送給你,你可以留在這兒,做馬場主的女婿。”

餘鶴說:“我只做傅家的兒婿。”

餘鶴猛地彎下腰,一把將傅雲崢扛在肩上,他臂彎緊緊夾著傅雲崢的膝窩,霸王似的再次邁上臺階。

扛著傅雲崢往樓上走,餘鶴說:“你既然看熱鬧,那別人在我身上佔走的便宜,我就一點一滴從你身上討回來。”

傅雲崢這輩子都沒想過,餘鶴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扛在肩頭!

傅雲崢急聲道:“餘鶴!你放我下來。”

餘鶴充耳不聞,扛著傅雲崢跟扛著戰利品一樣,大步邁上臺階。

滿身的血液都倒灌進大腦裡,傅雲崢有些眩暈,不由發問:“餘鶴,你這是要造反嗎?”

餘鶴扛著百十斤的男人就並不費力,反而駕輕就熟,連呼吸都沒有絲毫變化:“傅總,你不是總說我滿身逆鱗嗎?那造反不是早晚的事?”

篝火晚會即將開始,一樓又在進行歌舞表演,現在正是酒店內人最流量大時候,回房間拿外套的、上樓用餐的、下樓看錶演的......

一位俊美非凡的青年扛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無論放在哪兒都很難不引人注意。

尤其是他們還在往酒店的住宿部走。

來來往往的人都紛紛側目,議論紛紛。

傅雲崢掙不過餘鶴,只能認命地垂下胳膊裝死。餘鶴正在上樓梯,要是真掙扎狠了,餘鶴抱不住他,兩個人多半會一起滾下樓梯。

餘鶴就是吃準了傅雲崢在樓梯上沒法掙扎,故意放著電梯不坐,徒步走上了五樓。

五層樓走上去,饒是體力強悍如餘鶴也不由有些氣喘。

房間門口,餘鶴拍了拍傅雲崢的大腿:“房卡。”

傅雲崢動了動:“我這樣沒法拿,你先放我下來。”

餘鶴很有耐心,慢聲說:“沒事,你慢慢拿,我等你。”

傅雲崢咬牙切齒,又實在不想在走廊裡多待一秒鐘,只能摸索著從上衣口袋摸出房卡。

餘鶴微微側身,露出門磁:“刷。”

‘滴’的一聲輕響,門磁亮起綠燈,鎖芯轉動,房門打來。

餘鶴扛著傅雲崢,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彷彿打了勝仗的將軍回營。

反手甩上門,餘鶴直直走進臥室,一把將傅雲崢扔在床上。

餘鶴俯下身,凌厲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熱騰騰得燙人。

傅雲崢第一次意識到,面前的餘鶴不是那個十九歲的小孩子了。

餘鶴在長大。

傅雲崢撐著手臂坐起身,面對不斷逼近的餘鶴,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餘鶴額角滿是汗珠,劇烈運動過後他的心跳很快,呼吸也有些急,但他強行調整自己的呼吸,若無其事地凝注著眼前的傅雲崢:“躲什麼?你怕我?”

傅雲崢不動聲色,鎮定地與餘鶴對視。

一分鐘過去,誰也沒有移開視線,他們像兩隻狹路相逢的孤狼,誰都不肯退讓。

這是一場關於地位的爭奪。

餘鶴不再滿足於傅雲崢讓渡給他的主動權,他要徹徹底底將主動權從傅雲崢手裡拿過來。

雖然他清楚地知道,傅雲崢調侃只是想看他惱羞成怒——

先把餘鶴逗弄生氣,然後再把餘鶴哄好,這是傅雲崢隱秘的壞趣味。

餘鶴不排斥傅雲崢逗弄他,但託婭那樣明目張膽地向自己示愛,傅雲崢居然無動於衷,還開玩笑讓他留下來做馬場主的女婿,這讓餘鶴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