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第2頁)

手指捏著餘鶴在湖水中泡過的內褲,傅雲崢思索了半秒是洗乾淨還是扔了。

半秒後,那條白色的內褲被扔進了垃圾桶。

溼沉的布料和垃圾桶接觸,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餘鶴抬頭看向傅雲崢。

“洗不乾淨了,沒法要了。”傅雲崢說。

傅雲崢冷淡的眼神又凝注在餘鶴腿上。

餘鶴立即縮起腿,求生欲極強:“我洗乾淨了!”

傅雲崢按了兩下桌面上的消毒凝膠,將雙手仔細消過毒,又去洗手檯洗了一遍才作罷。

餘鶴喉結微動,第六感瘋狂鳴響。

危險!危險!危險!

果然,洗完手的傅雲崢走向餘鶴,握著餘鶴的腳腕,抻起一條腿,細細觀察餘鶴是否真的把腿洗乾淨了。

餘鶴的腿是真長,肌肉線條矯健漂亮,可傅雲崢摸也不摸,一臉嚴肅地觀察餘鶴大腿根處的溼疹有沒有感染。

就像屠夫打量從哪兒下刀似的。

餘鶴頭皮發麻,大氣兒都不敢出。

餘鶴剛洗完澡,身上帶著股清新的沐浴乳味。

傅雲崢輕輕嗅了嗅:“你沒用從家裡帶來的低敏沐浴乳。”

餘鶴:“.....”

低敏沐浴乳是擠壓罐,用的時候還得擰開蓋子,酒店擺著的沐浴乳是按壓罐,按一下就行,他當然是去按那個方便的。

餘鶴天天犯懶,要不是今天掉湖裡了,平時沖澡都五次裡有次都不打沐浴乳,洗頭時用洗髮水的沫帶一下得了。

餘鶴每次用低敏沐浴乳,都是和傅雲崢一起洗的時候,用給傅雲崢看的。

燈下黑了,餘鶴自己鼻子就靈,居然沒想起來傅雲崢能通過味道發現他沒有好好用低敏沐浴乳。

關鍵他也想不到,傅雲崢會檢查他洗澡洗沒洗乾淨啊!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是的。

餘鶴替自己找補道:“酒店的沐浴乳是馬鞭草的,消炎殺菌效果更好。”

傅雲崢嗓音低沉,帶著好聽的胸腔共鳴:“那你好好洗了嗎?”

餘鶴胸有成竹地回答:“好好洗了啊。”

傅雲崢一針見血:“是用浴球打出泡沫,然後把全身都塗了一遍那種洗嗎?”

餘鶴啊了一聲。

胸中的成竹枯萎了。

傅雲崢垂眸審視餘鶴:“要我去檢查浴球溼沒溼嗎?”

餘鶴只好實話實說:“......沒用浴球,但我把全身都塗了一遍。”

傅雲崢又問:“是全塗了,還是隻塗了上身,腿就著上面的泡沫隨便一衝的?”

餘鶴:“......”

胸中的成竹徹底死絕。

餘鶴無比心虛,用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他不想再和傅雲崢說話了。

任誰連續撒謊被連續戳穿都會無地自容,連餘鶴這麼厚的臉皮都扛不住了。

傅雲崢實在太瞭解他了。

真可怕。

傅雲崢掀開棉被,把被裡的餘鶴橫抱出來:“你是忘了你膝蓋長蟲卵的事兒了。”

餘鶴喉結微動,抬眼看傅雲崢,微微張開嘴,呆裡呆氣地‘啊’了一聲。

傅雲崢長出一口氣,認命似的抱起餘鶴往浴室走:“你以為淤泥就比樹葉乾淨了?”

餘鶴這才知道傅雲崢不是嫌他髒,而是怕他腿上的溼疹感染。湛藍如洗的穹頂下,是一望無際的寂靜湖泊,身後是蒼茫草原。

餘鶴站在莽莽天地間,心中浩然萬里,超凡物外。

哈素海如青玉般墜落傾瀉在萬頃草原之上,因未曾過度開發,近岸處葦草叢生,未經修飾,帶著荒莽的粗野與蕪亂。

在西北塞外藏在草原深處的湖泊,原本就該如此。

餘鶴感慨造物無窮的時候,傅雲崢已經把帳篷的底座搭起來了。

傅雲崢的時間流速和餘鶴的真不一樣。

餘鶴就是看了眼湖的功夫,傅雲崢就不知不覺幹了這麼多活。

餘鶴走向傅雲崢:“我不過是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你就把帳篷搭上了?”

傅雲崢半蹲在地上,用錘子把地釘鑿進土裡:“餘少爺的站一會兒就是十五分鐘。”

“我站了這麼長時間嗎?”餘鶴蹲在傅雲崢身邊,從袋子裡翻找著合適的工具:“搭帳篷這活兒一個人不好撐,你怎麼不叫我?”

傅雲崢把裝工具的袋子拽過來,不讓餘鶴碰:“別裹亂,一邊玩兒去。”

餘鶴也知道自己動手能力差勁,把東西弄亂了傅雲崢收拾起來更費時間,就收回了手,換了條腿蹲著:“那我幫你乾點什麼?”

傅雲崢說:“後備箱有一個綠色的袋子,你把它出來。”

餘鶴站起身往車旁邊走:“嗯,你用什麼,我給你拿。”

傅雲崢頭也不抬:“袋子裡有零食,你拿著它坐湖邊吃,塑料袋別亂扔。”

餘鶴:“......”

媽的,遭嫌棄了。

他歲嗎?這麼哄著他玩!

這個傅雲崢!

餘鶴從後備廂拿了零食,憤恨地往湖邊走,淡淡的霧氣在深處水面氤氳,宛若瑤池仙境。

他聽話地坐在了湖邊,看了會兒湖,又去看傅雲崢。

今天露營,傅雲崢沒有穿西裝。

在餘鶴的強烈要求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連帽衫,手上戴著黑色露指手套,腳上一雙黑色防水軍靴,褲腿塞進靴子裡,顯得兩條腿又直又長。

連帽衫很顯年輕,傅雲崢身材又好,從背後看過去跟個大學生似的。

只是一抬頭,那雙凌厲的眉眼洩露鋒芒。

看傅雲崢做事真是一種享受,井井有條,而且進度非常快,餘鶴感覺自己不過才從頭到腳打量了傅雲崢一圈,傅雲崢已經把帳篷的框架完全搭好了。搭帳篷時,最難的就是掌握平衡,餘鶴本以為傅雲崢會叫自己扶一下,結果傅雲崢只用一根登山繩和一棵樹就把問題解決了。

餘鶴悲催地想:我還不如一棵樹。

傅雲崢有很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在車禍受傷前,傅雲崢去過很多無人區,或是旅遊探險,或是救助野生動物、保護環境。

他曾經和一個傭兵朋友在西南雨林中穿梭了半個月,就是為了論證滄龍山不適合進行水電開發。

建設水電站會在壩址上游劃定淹沒區,劃定為淹沒區的幾十公里雨林樹木,都將因為“清庫”而被大面積砍伐。

傅雲崢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完整地統計出生活在那片雨林中的一二級保護植物。

可惜的是,這並沒有改變什麼。

不過在那裡被砍伐淹沒前,傅雲崢去過、見過,那裡的景色與許多小動物,都永遠地留存在了傅雲崢的單反相機中。

人生無窮,不是所有事都能改變的。

比如餘鶴毛毛躁躁這件事。

餘鶴喊傅雲崢:“傅雲崢,我腿陷泥裡了。”

傅雲崢放下手中的東西,一回頭,看見了湖裡的餘鶴。

湖裡?

傅雲崢:“......”

把餘鶴從湖裡拽上來的時候,傅雲崢怎麼也想不明白,餘鶴是怎麼掉下去的。

對於這個問題,餘鶴拒絕回答。

傅雲崢心有餘悸,看著溼漉漉的餘鶴,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好在近岸的湖水很淺,水只到餘鶴的腰間,只是水裡雜草叢生,淤泥很深。

餘鶴小腿上全是泥。

餘鶴擰著衣襬上的水,抬起頭,正好看到了傅雲崢臉上的嫌棄。

餘鶴:“傅雲崢!!!”

傅雲崢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嫌棄,慢聲道:“我就少說一句別掉湖裡,怪我。”

餘鶴:“!!!”

這侮辱性太強了吧。

傅雲崢的眼神落在餘鶴腿邊的黑泥上:“這孩子沒法要了。”

餘鶴朝傅雲崢伸出手。

傅雲崢皺起眉,嘴上說著沒法要了,但還是把髒了吧唧的餘鶴摟進了懷裡:“你趕緊給我學游泳,嚇我一跳。”

抱在一起,餘鶴感受到傅雲崢胸口劇烈地起伏。

傅雲崢心跳得很快。

餘鶴解釋道:“我看到那水不深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傅雲崢反而沉下臉,後怕與擔心密密麻麻地湧上來。

傅雲崢教訓道:“水是用眼睛看的嗎?沒學過初中物理嗎?你以為淺就淺?草原還有沼澤地,你這樣我怎麼敢帶你出去玩?”

這是傅雲崢第一回訓餘鶴。

餘鶴揹著手低頭聽著,這會兒也學乖了,知道自己掉進湖裡這事兒讓傅雲崢著急了。

看餘鶴這樣,傅雲崢又什麼都不說了。

傅雲崢牽著餘鶴往車上走:“先換條褲子,腿上還有溼疹,湖水髒,回酒店洗個澡再來玩。”

餘鶴點點頭,很老實地說:“聽你的。”

“嚇著了沒有?”傅雲崢從後備廂拿出衣服遞給餘鶴:“我不是說你,你都快二十四了,做事前能不能先想一想.......”

餘鶴摸摸鼻子,小聲嘀咕:“不是不說我嗎?”

傅雲崢指指餘鶴,看見餘鶴臉上蹭的泥又忍不住好笑,伸手用拇指把餘鶴臉上的泥抹下去,順手擦在了餘鶴衣服上:“好,不說了,換衣服去吧。”

搭了一半的帳篷正好派上用場。

餘鶴換了衣服出來,傅雲崢又開車帶著餘鶴會酒店洗澡。

衝完熱水澡,餘鶴癱在床上:“我累了。”

傅雲崢看了眼時間:“那還去嗎?”

餘鶴說:“去呀,我就歇會兒。”

傅雲崢把餘鶴扔在地上的髒衣服撿起來,放進髒衣簍,叫了酒店服務來收,順便點好午餐,接著又從行李箱收拾出一套乾淨衣服備用。

手指捏著餘鶴在湖水中泡過的內褲,傅雲崢思索了半秒是洗乾淨還是扔了。

半秒後,那條白色的內褲被扔進了垃圾桶。

溼沉的布料和垃圾桶接觸,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餘鶴抬頭看向傅雲崢。

“洗不乾淨了,沒法要了。”傅雲崢說。

傅雲崢冷淡的眼神又凝注在餘鶴腿上。

餘鶴立即縮起腿,求生欲極強:“我洗乾淨了!”

傅雲崢按了兩下桌面上的消毒凝膠,將雙手仔細消過毒,又去洗手檯洗了一遍才作罷。

餘鶴喉結微動,第六感瘋狂鳴響。

危險!危險!危險!

果然,洗完手的傅雲崢走向餘鶴,握著餘鶴的腳腕,抻起一條腿,細細觀察餘鶴是否真的把腿洗乾淨了。

餘鶴的腿是真長,肌肉線條矯健漂亮,可傅雲崢摸也不摸,一臉嚴肅地觀察餘鶴大腿根處的溼疹有沒有湛藍如洗的穹頂下,是一望無際的寂靜湖泊,身後是蒼茫草原。

餘鶴站在莽莽天地間,心中浩然萬里,超凡物外。

哈素海如青玉般墜落傾瀉在萬頃草原之上,因未曾過度開發,近岸處葦草叢生,未經修飾,帶著荒莽的粗野與蕪亂。

在西北塞外藏在草原深處的湖泊,原本就該如此。

餘鶴感慨造物無窮的時候,傅雲崢已經把帳篷的底座搭起來了。

傅雲崢的時間流速和餘鶴的真不一樣。

餘鶴就是看了眼湖的功夫,傅雲崢就不知不覺幹了這麼多活。

餘鶴走向傅雲崢:“我不過是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你就把帳篷搭上了?”

傅雲崢半蹲在地上,用錘子把地釘鑿進土裡:“餘少爺的站一會兒就是十五分鐘。”

“我站了這麼長時間嗎?”餘鶴蹲在傅雲崢身邊,從袋子裡翻找著合適的工具:“搭帳篷這活兒一個人不好撐,你怎麼不叫我?”

傅雲崢把裝工具的袋子拽過來,不讓餘鶴碰:“別裹亂,一邊玩兒去。”

餘鶴也知道自己動手能力差勁,把東西弄亂了傅雲崢收拾起來更費時間,就收回了手,換了條腿蹲著:“那我幫你乾點什麼?”

傅雲崢說:“後備箱有一個綠色的袋子,你把它出來。”

餘鶴站起身往車旁邊走:“嗯,你用什麼,我給你拿。”

傅雲崢頭也不抬:“袋子裡有零食,你拿著它坐湖邊吃,塑料袋別亂扔。”

餘鶴:“......”

媽的,遭嫌棄了。

他歲嗎?這麼哄著他玩!

這個傅雲崢!

餘鶴從後備廂拿了零食,憤恨地往湖邊走,淡淡的霧氣在深處水面氤氳,宛若瑤池仙境。

他聽話地坐在了湖邊,看了會兒湖,又去看傅雲崢。

今天露營,傅雲崢沒有穿西裝。

在餘鶴的強烈要求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連帽衫,手上戴著黑色露指手套,腳上一雙黑色防水軍靴,褲腿塞進靴子裡,顯得兩條腿又直又長。

連帽衫很顯年輕,傅雲崢身材又好,從背後看過去跟個大學生似的。

只是一抬頭,那雙凌厲的眉眼洩露鋒芒。

看傅雲崢做事真是一種享受,井井有條,而且進度非常快,餘鶴感覺自己不過才從頭到腳打量了傅雲崢一圈,傅雲崢已經把帳篷的框架完全搭好了。搭帳篷時,最難的就是掌握平衡,餘鶴本以為傅雲崢會叫自己扶一下,結果傅雲崢只用一根登山繩和一棵樹就把問題解決了。

餘鶴悲催地想:我還不如一棵樹。

傅雲崢有很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在車禍受傷前,傅雲崢去過很多無人區,或是旅遊探險,或是救助野生動物、保護環境。

他曾經和一個傭兵朋友在西南雨林中穿梭了半個月,就是為了論證滄龍山不適合進行水電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