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第2頁)
別說是嵐齊,就是平時從嵐齊這裡買酒的貴客,能和傅雲崢搭上一句話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嵐齊和傅雲崢的階級差距太大了,何止是雲泥之別。
他就像是一粒灰塵,一顆沙子,微不足道。
可原來傅雲崢也很溫柔,很好相處,而且很會替別人考慮。
難怪餘鶴那麼喜歡傅雲崢。
天啊,為什麼天底下兩個這麼好的人一下子就內部消化了呢?
他們真的好般配啊。
胡思亂想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就到了醫院門口。
因為是開去露營的皮開車,又長又寬不是很好找車位,傅雲崢只能把車停在了距離醫院對面的停車場。
打開車門後,嵐齊望了一眼街對面的醫院,抿了抿唇:“要不還是從醫院借個輪椅吧。”
餘鶴說:“沒事,傅總有勁兒,把我從一樓抱三樓都沒問題,別說是你了。”
傅雲崢沒說話,沉默地俯身抱起嵐齊。
被傅雲崢抱起來的一剎那,嵐齊簡直要暈過去了,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自己輕一點。
嵐齊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值錢過。
他被傅雲崢抱在懷裡哎。
傅雲崢穩穩抱著嵐齊往醫院走,餘鶴拿著遮陽帽擋在嵐齊頭上,擋住焰焰烈日。
嵐齊小聲說:“你們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餘鶴輕輕煽動手中的帽簷,清涼的風吹在嵐齊臉上,也吹在傅雲崢身上。
傅雲崢含笑看了餘鶴一眼。
替傅雲崢扇風的小心思被看透,餘鶴有些澀然。
他輕咳一聲,移開了眼。
到了急診,傅雲崢將嵐齊放在診床上,因為嵐齊身上有傷,傅雲崢的動作很輕。
嵐齊察覺到傅雲崢的小心翼翼,心裡像塞了棉花一樣,又松又軟。
能被傅雲崢這種級別的大佬輕拿輕放的東西,怎麼也得六七位數起步吧。
原來他也能夠被這麼溫柔的對待嗎?
傅雲崢把嵐齊安置好,轉身對餘鶴說:“我去掛號,需要交什麼費直接發我手機上。”
餘鶴應了一聲:“行,慢點。”
急診里人很多,亂亂哄哄的。
護士把嵐齊推進了相對安靜的隔間,說剛來個人被馬踩傷,肋骨扎進了肺裡,醫生都去搶救那個人了,讓餘鶴他們稍等一會兒。
嵐齊的腳腕現在已經麻了,根本感覺不到疼,就是動起來不方便。
餘鶴單手扶著輸液杆:“我有點暈車,靠一會兒。”
嵐齊輕聲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餘鶴感嘆道:“你可真是命大,車翻了居然沒什麼事兒。”
想起越野車翻過去的剎那,嵐齊心有餘悸:“我連遺言都想好了。”
“下回小心點,”餘鶴站累了,從旁邊拉過來把椅子坐下,窩在椅子裡:“我大哥脾氣暴,你和他較什麼勁。”
嘈亂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室內並不算安靜,但這方小小的空間相對獨立,與外面的生生死死隔絕開來。
不知道為什麼,許多對別人很難啟齒的話,面對餘鶴就很容易開口。
餘鶴看起來不拘小節,萬事不掛心,卻有種說不出的可靠。
陳思健的一句‘下賤’給嵐齊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嵐齊開始不自覺地懷疑自己。
嵐齊猶豫著問:“餘鶴,真的是我太隨便了嗎?”
這話餘鶴不知道怎麼回答。
正在組織語言時,突然聽到隔間的門哐噹一聲彈開。
餘鶴還以為是醫生,看過去才發現是風塵僕僕的陳思健。
陳思健大步流星,一把撩開診床邊圍著的天藍色紗簾。
看到坐在診床上的嵐齊,陳思健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怒氣上湧,他氣場極強,一身匪氣,怒髮衝冠時劍眉橫起,目眥欲裂。
嵐齊有點害怕,下意識看向餘鶴。
餘鶴擋在陳思健面前:“大哥,你先別急,有話好好說。”
陳思健握著紗簾的手微微顫抖,他推開餘鶴,一把將嵐齊摟進懷裡。
以為要捱打的嵐齊:“???”
“你嚇死我了,”陳思健粗大的手掌扣在嵐齊腦後,沉聲說:“我才趕到急診,就看見一個人蒙著白被單被推出來,我他媽以為那是你,撲上去握緊人家的手不讓護士推走,對方家屬好險沒把我打了。”
餘鶴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壓抑想笑的衝動。
嵐齊就很直接,他動動腦袋,避開陳思健的手:“你用那隻手握的他?”
陳思健眼中浮現出笑意:“兩隻都握了。”
嵐齊臉上流露出一種明顯的難受。
間接和死人接觸的感覺讓他後背發麻。
他可不像陳思健那樣瞧著就陽氣十足,滿身都是撞上閻王都不怵的陽剛氣。
陳思健握起嵐齊的手抵在自己額頭上,感受到嵐齊手上的體溫,懸在胸口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陳思健聲音微微顫抖:“還好你沒事,否則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就是罵你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陳思健很少流露出這樣溫柔的一面,嵐齊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手,小聲反駁:“不是最後一句話也不能罵我下賤啊,你這麼說我很難過。”
“是我的錯。”陳思健一把將嵐齊摟進懷裡:“嵐齊,你跟我吧,別跟別人了,成不成?”
嵐齊的臉一下就紅了,無措地推了兩下陳思健:“你在說什麼啊?”
餘鶴尷尬地站在紗簾後面,非常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
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