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朋友?情人?舊愛?
目光相撞的瞬間,唐俏兒心尖一顫,思緒像一團被小貓抓亂的毛線球,不成樣地糾纏在一起。
他在這裡,等了多久?
等了……一整夜?
唐俏兒瞬也不瞬地看著那雙漂亮、通紅的眸子,鼻尖湧上酸澀,心臟一下一下悸動。
可她又想起,昨天在福利院,他和慕雪柔站在樹下,親密地將別的女人護在身下的場景。
唐俏兒纖弱的身子輕輕顫著,將酸楚的眼神從男人臉上移開,喉嚨陣陣哽咽、發緊。
她這一生,經歷過腥風血雨,做無國界醫生時體驗過最艱苦的生活,飢寒交迫,甚至十幾天都洗不上一次澡。哪怕到了那樣的地步,她都沒覺得
就在她準備關門的一剎,沈驚覺霍然起身,箭步上前,寬厚有力的手掌猛地扒住門縫,只差一點就夾到了他的手!
“你……幹什麼?()?()”
唐俏兒低垂著睫,不看他,卻仍能感受到男人極具壓迫與張力的沉沉目光。
沈驚覺低頭,胸口起伏,熱息覆著她泛紅的鼻尖:
“我一直在等你。()?()”
“沈總等我做什麼,更何況,我已經讓我的秘書告訴你,我不會見你的。()?()”
唐俏兒別開煞白的小臉,聲線顫得細微,“你走吧,我很累,要回去睡了……?()_[(.)]???&?&??()?()”
“累,還起這麼早?”
沈驚覺瞧著女人柔膩如玉的臉龐,嗓音沉沉,“我記得,你一直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你總是精力很充沛,早早醒來,去划船,或健身。”
“我也不是永遠精力無限,我也有偷懶的時候。”
唐俏兒單薄的肩聳了聳,蒼白的唇角微勾,笑得不成樣,“我只有一個時候,會睡懶覺。不過無所謂了,誰會在乎這種小事。都過去了,我也不在乎了。”
沈驚覺墨眸深深一縮。
他想起,曾經他們同居,形影不離。
每夜纏綿歡好後的清晨,她都是一隻彷彿永遠都睡不夠的賴床小貓。
他太磨人,太折騰了,太對她著迷了。
哪一夜都不會一次罷休,每一次都會掏空自己,填滿她,亦吸乾了她。直到她哭著求饒,撓得他脊背一片狼藉,方才罷休。
“你身上的傷,還疼嗎?”沈驚覺聲音又悶又啞,眼底晦澀不明。
“不關你的事,以後我的一切,都和你無關。”
唐俏兒深諳絕大多數男人都無法抗拒女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可昨天的那一幕,對她打擊太深,傷透了她的心,她此刻實在不願面對他,於是用力想要關門,“沈總既然已有新歡,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請回,不送。”
然而,男人力量太大,無論她怎麼用力,都關不上這道門縫。
“如果,我沒有新歡,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走?”沈驚覺目光直白地看著她。
他向來沉穩,如無波無瀾的死水,此刻聲音聽著,竟透出一絲焦灼。
唐俏兒不信他的話,她只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發生的事,是數日積壓在心頭痛苦的
導火索,令她徹底爆發了,灰心了,想著是不是就這樣結束,認命了。
11蘇驚蟄的作品《霸總倒追財閥前妻你高攀不起》??,域名[(.)]11?11????11
()?()
所以,老天爺是公平的嗎?()?()
當初她能和沈驚覺走到一起,是她做小伏低,不擇手段謀來的。她以為歷經千帆,他們至死不渝地相愛,這個男人已經完全屬於她了。()?()
結果,老天還是把他收回去了,不管她死活地將他們生離。()?()
果然,不是她的,終究是會失去。
“沈驚覺……我們已經結束了。”
唐俏兒終於迎上他的星眸,深吸了口氣,壓住胸腔裡呼之欲出的委屈,幾度要說不下去,“你這樣不顧及我的感受,就跑來蹲在我門口,讓你走你也不走……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這樣讓我很困擾知不知道?!”
沈驚覺扒著門邊的五指骨節收緊,無視她的控訴,依舊沉聲: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那你是以什麼身份過來看我?”
唐俏兒眼窩一熱,鼻翼輕輕翕動,抱著最後一分僥倖,“朋友?情人?舊愛?還是……放不下的人?”
男人星眸幽深如墨,“我不知道。”
唐俏兒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猶如銅牆鐵壁般的男人,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難以言喻的失望。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豈料,下一秒,沈驚覺高大的身軀猝然將房門頂開,力道過重,唐俏兒身子一晃,一聲輕呼向後仰去。
男人倏地俯身,結實的手背撈起她盈盈一握的纖腰,控著她抬起,兩具溫熱的身體緊密貼合。
彼此的面孔,近得喘息可聞。
沈驚覺甚至能夠清晰看到,唐俏兒嬌嫩肌膚上,那層細微近乎透明的絨毛。
“你、你放開我……”唐俏兒心跳加速,在他懷裡動了動。
可沈驚覺摁著她腰窩的大掌卻在用力,她動的每一下,看起來更像引誘,撒嬌。
“不是說很累嗎,我看你力氣挺大的。”
沈驚覺呼吸漸沉,不由分說,將小女人懶腰抱起,徑直向病房走去,“你腿受傷了,別亂動。除非你想一直在這兒住下去。”
唐俏兒眼尾悄然泛起一朵淚花,沒出息地縮在他胸膛上。
只有幾步之遙,可她多希望他能一直這麼抱著她,一直一直走下去。
沈驚覺放下這副軟綿綿的身子,懷中空落的一瞬,他手臂剛毅的肌肉線條不禁緊了緊。
像在忍著什麼,那種微妙的感覺,他卻說不上來。
忍得胸口一層又一層地裹起酸澀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忽然,沈驚覺目光定住,藉著燈光,赫然看到——
唐俏兒鬢旁,多了兩根銀絲。
因為她的髮質實在太好了,烏黑濃密,如上好的黑綢,是以那兩根華髮,顯得那樣的扎眼,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
“嘶……痛!”唐俏兒忙撫住鬢角,怒瞪著他。
沈驚覺手速飛快地拔下了一根,很認真地道:
“你長白頭髮了。”
唐俏兒怔住,下一秒,淚意上湧。
以前,他們同居時,閒來無事,她總趁他在書房工作的時候,趴在他肩背上,幫他剪掉偶然冒出來的一兩根白髮。
——“哇……沈驚覺,完了完了,你老了!上週剛拔完,這周又有了!”
他從堆積如山的文件裡抬起頭,對她寵溺地笑:
——“知道你喜歡擺弄我頭髮,特意長几根,留著給你解悶的。”
——“聽說男人長白頭髮,是腎虛的表現……”
——“哦?是嗎?”
下一秒,他掐著她的小腰,將她摁坐在大腿上,炙熱的掌心不安分地撫弄她的身子,一浪又一浪強烈的欲感廝磨著她的神經:
——“我到底虛不虛,老婆大人最清楚。”
唐俏兒再也撐不住了,眼眶通紅地一把打掉他的手,那縷銀絲也隨之飄落:
“沈驚覺……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男人蹙眉,“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白頭髮不可以薅的,會越長越多的!”
唐俏兒小臉緋紅,氣惱地攥緊了秀拳,“我才二十六歲,就愁得長了白頭髮,已經夠慘的了。我才不要像你一樣,未老先衰!”
沈驚覺深深瞧著她溼潤的杏眸,嘟氣的柔唇,氣鼓鼓的嬌俏模樣。
忽然間,他腦中嗡地一片空白,呼吸漸亂。
下一秒,他彎下腰,左臂撐在唐俏兒頭側,薄唇情不自禁地重重覆上去,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