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候 作品

第三百三十章 天災七君主



                初九確實是奧古斯都王族後裔沒錯。

    可身為私生女的她,從小沒有享受過半點王族待遇,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

    王庭內部倒是有一些古舊老臣沒放棄跪拜禮,可她卻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何況跪拜自己的,還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比她最見過最老最老的長輩都年長的前輩。

    初九看著眼前卑微匍匐在地的佝僂老嫗,心中的善良讓她有些慌亂,連忙道:“前輩,您不用行此大禮.而且你認錯了,我我也不是什麼‘陛下’。”

    她以為對方把自己當成了現在的奧蘭國王。

    這種誤會總得解釋一下。

    可這話一出,沒想那老嫗非但沒起身,反而自顧自地回應道:“老奴是克洛薩陛下冊封的宮廷內官長也是南大人欽點的護陵人,奉命在此守護祖陵”

    好像很久沒和活人說話了,忘記了一些與人交流的能力,這話斷斷續續。

    偶爾像是忘了如何組織語言,要停頓片刻回憶一下,才能繼續說下去。

    然而就是這樣一番話說出口,季尋三人聽著,心中齊齊有種震撼。

    “克洛薩”就是塔倫末代皇帝「瘋王」奧杜因的一個稱謂。

    這是史書上的官方用語。

    而這個宮廷內官長的職位,有點像是“太監總管”,在王朝內部也算是一等一的實權人物了。

    這些稱謂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簡單一句話,讓三人意識到,眼前這老嫗是三千年前的塔倫舊臣!

    三人從外貌上都能看出這老嫗年紀很大。

    但沒想到這麼老!

    三千年前的人?

    不。

    季尋再次觀察了一下,確定眼前這個老嫗不是一個“人”。

    她沒有活人的“氣”。

    準確地說,應該是類似巫妖之類的死靈。

    能活這麼久,就足以證明這老嫗絕對不簡單。

    身份一揭曉,那種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季尋看著,驀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老嫗身上彷彿牽扯了一條無比漫長命運線。

    牽扯了王朝氣運,牽扯了文明變遷,牽扯了歷史真相.

    這是一個活著的歷史見證者。

    她把三千年前的塔倫王朝和現在的時代連接了起來。

    像是歷史書的上的文字,她和那些古代遺物一樣,是曾經那段輝煌歷史的載體。

    就是聽到這匪夷所思的身份,初九才更覺得承受不起。一瞬收斂了心中的震驚之後,她再次說道:“前輩,您認錯了,我並不是奧古斯都的王.”

    塔倫已經崩滅了,皇族已經不復存在。

    但她也沒敢直說,就怕某些話術刺激到這位前朝遺民。

    而且真要說,亞瑟才是王權繼承者。

    然而沒想到,老嫗卻認定了什麼,無比鄭重地說道:“陛下。塔倫皇室祖訓,能融合王權印記,且由宮廷大祭司執加冕禮,就是帝國王權唯一合法繼承人.”

    這一說,初九和南鏡的表情同時一怔。

    因為這話她們還真知道!

    從小到大聽過很多次。

    即便是季尋,也想到了之前在某本介紹奧蘭王室的宮廷禮法的典籍裡看到過的一句話:權利沒有約束就會變成恐怖的怪物。

    這也是為什麼王庭大祭司擁有和國王幾乎等同的權利。

    為的就是讓王權有約束。

    這時,老嫗繼續說道:“之前有一位王族後裔在克洛薩陛下的陵寢中,用儀式喚醒了護陵祖靈。我也看到了,但沒回應他。雖然他融合了【暴君】印記,但資質太過平庸,靠著王權聖器才勉強融合成功,氣運還差大截。而且,他帶來的大祭司,不是南大人”

    說著,恭敬地示意了南鏡一眼。

    這個“南大人”,指的就是某個丸子頭小姐了。

    難怪剛才一看到南鏡,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

    這一說,季尋三人也同時理解了一切。

    原來奧古斯都的王權繼承人不僅僅是要融合【白皇后】又或者【暴君】兩張源卡。

    還有一個不可或缺的條件,就是需要大祭司的認可。

    亞瑟是國王不假,但他沒等到南鏡母親的認可,後來還把人囚禁了,讓白家領了大祭司職位。

    而初九就不一樣了。

    她完全符合條件。

    不僅融合了【白皇后】,還有南鏡這個大祭司隨行。

    也就意味著,她才是奧古斯都祖訓中名正言順的王權繼承人。

    到這一刻,季尋也終於完全放下心來。

    剛才他最忐忑的就是這個問題。

    因為亞瑟獲得了瘋王皇陵的權限,差點讓初九死在了那個地宮裡。

    季尋也怕眼前這位,可能會被某些權限馭使,對他們有威脅。

    這一說,初九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話雖如此,她沒覺得自己是個國王,而且也沒興趣。

    她想爭取那些傳承,也僅僅是想變得更強,為了那段不公的命運。

    可是,眼前這位守陵人都說成這樣了,她也不知道再如何開口。

    雙方就這樣靜默了片刻。

    初九終究是不忍看著這位老人長跪在地,開口說道:“前輩,您請起來吧。”

    那老嫗彷彿某種思想根深蒂固,固執道:“老奴就是一縷守護祖陵的殘魂,當不起陛下這樣稱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