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感以誠(第2頁)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以夏侯惠護短的作風,虞松現今託身麾下,日後難道還會少了施展才學的舞臺嗎
是故,覺得被強人所難的虞松,儘管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意已許之,打算待夏侯惠正式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便卻之不恭了。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待夏侯惠與傅嘏好一陣談論罷了,然後就很利索起身作辭,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有上演“求賢若渴”的戲碼。
連誇讚一聲“叔茂才智非常”的客套話都沒有留下。
如此不走常規的操作,令起身送別到門口的虞松,目視夏侯惠的背影消失在街衢轉角後,猶不解其意。
還陷入了深深的自疑中。
莫非,正如他所言,此番過來拜訪只是一時興起與傅嘏攜行,並非是為了招攬自己而來
但若是如此,方才他與傅嘏所言的機密事,又作何解釋呢
總不能說,一個督兵討滅遼東公孫的將軍,竟是個口無遮攔之徒吧
亦或者,是方才他問及我見解時,我所答敷衍意味太過明顯,令他覺得自己才學不堪或者是不願意效力,故而才不願徒廢唇舌
應是如此了罷。
一時間,儘管虞松表面猶氣定神閒,但心裡卻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
暗自責怪自己方才敷衍太過,以致讓夏侯惠有了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錯覺。
不過,很快的,他就反應了過來。
夏侯惠是很乾脆的走了,但傅嘏卻是留下來了。
且還兀自端坐,溫酒自飲,神態如故。
很明顯的,彼必然有話單獨與他說的。
只是,你們二人方才連廟堂積弊這種事都毫不避諱的討論了,夏侯惠還有什麼話語是需要避席,轉借傅嘏的口來說呢
虞松沒有徑直髮問。而是依舊安之若素的歸來就坐,將手放在依稀細軟的鬍鬚上摩擦著,靜靜的候著傅嘏率先將事情挑明。 他並不急切著知曉答案。
也不能急。
以免陷入被動以及被視為汲汲營營之徒。
果不其然,傅嘏見他的神情,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而問。
“以叔茂之智,應是知曉此番我與夏侯將軍來訪,絕非閒談了罷嗯,夏侯將軍而今被廟堂轉為中護軍之職,如司馬、從事中郎等職皆由鎮護將軍屬官轉任。然而,先前任從事中郎的我,歲前已然被轉為尚書郎,夏侯將軍有意舉叔茂繼之,不知叔茂意下如何”
從事中郎
甫一聽聞,虞松摩擦鬍鬚的手便微微頓了下。
不僅是知曉,這個官職是夏侯惠如今能自主舉薦的最高者,更因為有珠玉在前啊
要知道,傅嘏先前也不過是司空署二十九位掾屬之一,但以從事中郎之職隨著夏侯惠去了一趟遼東後,歸來就是尚書郎啦!
雖然說隨徵遼東乃是軍功,且傅嘏有門第萌恩在,故而才有了任職一歲便升遷之事,但誰都知道此中最大的緣由是他跟了夏侯惠,故而入了天子曹叡之眼,被愛屋及烏了。
遠在不說,先前隨著秦朗北伐鮮卑,諸如司馬、從事中郎與軍候等,被轉遷者有幾多呢擢為尚書檯僚佐的更是無一人啊!
最重要的是,傅嘏任職一歲便可以轉升遷,而虞松並不介意等兩三年、甚至四五年啊!
只不過,此話為什麼不是夏侯惠自己來問呢
以此官職來招攬,堪稱誠意滿滿、猶為看重了啊!
虞松心中依舊不解,但也沒有過多糾結,剛想要出聲應下,卻被傅嘏給搶了先。
“叔茂莫急著答覆我。”
只見他抬手輕輕往下按,笑容可掬的再次發問道,“卻說,夏侯將軍有意舉叔茂,卻讓我來多嘴,想必叔茂心中也頗有疑惑吧”
那是自然!
心中暗道了聲,虞松含笑舉起酒盞邀之,請言道,“願聞其詳。”
“咳!”
承邀一飲而盡的傅嘏,輕咳了聲清清嗓子,這才細細的解釋了一番。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緣由,就是夏侯將軍覺得,叔茂回絕的概率很大,故而才讓我來明言。嗯,就是叔茂若不願,我便當回說客,再試著爭取一番的意思。叔茂或是疑惑,為何夏侯將軍自忖被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