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引蛇(第2頁)
若是高壽沒有分兵出來,那沒有攻城器械的魏軍是不可能去進攻無強口戍守點的,也就意味著,他在此番偷襲皖城谷地之行寸功未得了~
是啊,寸功未得。
破皖城他沒有參與,襲江東屯田佃這種事就是隨手為之,都不能稱之為功勞,破夾石口戍守點則是將軍樂方督鄧艾與焦彝去了.
他還真成了重在參與了!
這種戰事都撈不到功勞,他憑什麼完成天子曹叡的叮囑,在兩年之內累功轉遷安豐太守呢?
只不過還在隱隱作疼的後背,卻又在提醒著他,此時不可去質疑將主命令。
但是這樣枯等著,似是也不是個事啊~
心中焦灼的他也坐立不安,倏然豁然開朗,疾步走在夏侯惠身側坐下,輕聲發問道,“稚權,張將軍此刻應是差不多摸到無強口那邊了吧?他就帶了千人,若是被賊吳發覺了,是否會有危險啊?”
好吧,他是以言其他的方式,來隱晦的問賊將高壽現今都沒有遣人出來,是不是不會再來了吧?
嗯,將軍張穎很早就潛行過去了。
他與夏侯惠商議的定策,是引蛇出洞,讓高壽分兵出來被夏侯惠伏擊。
而夏侯惠伏擊了之後不追殺敗兵,只是遠遠的吊在後面驅趕,讓引兵在側的將軍張穎一千精銳趁機“裹挾”在其中,混到無強口吳軍的營寨前。
如若順遂的話,破營寨就輕而易舉了。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建立在守將高壽遣兵出來的情況下。
所以曹纂才如此焦灼。
夏侯惠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在睜開眼後,不答反問道,“德思,不若你我作個賭約何如?”
都什麼時候了,還作賭約!
聞言,曹纂當即胸腹中一股怒意升起。
但形勢比人強,他很快又壓制了下去,悶聲問道,“什麼賭約?”
“若是賊吳不遣兵出來,戰後我自尋個緣由領二十杖責。”
夏侯惠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輕聲謂之,“而若是賊吳遣兵出來了,我欠你的資財便一筆勾銷了。”
只是曹纂一口就回絕了。
“不賭。”
也令夏侯惠一時愕然,失聲問道,“為何?!你不是對領了二十杖責耿耿於懷嗎?”
“你領不領杖責與我何干?”
曹纂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我都被杖責了。”
呃~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了?
夏侯惠啞然。
而曹纂也不等他開口,便趁勢順著話題發問道,“稚權為何如此篤定,彼賊將高壽將遣兵出來呢?”
“嘿,我不僅篤定吳兵必出來,還膽敢斷定賊將高壽親自引兵出來。”
“天色都快盡墨了,稚權莫賣關子了。”
“無他,彼高壽乃勇猛之徒,是故善遊者溺耳。”
善遊者溺?
曹纂揚了揚眉,剛想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卻是瞧見了一斥候正大步奔來。
人未至而聲先至。
“將軍,吳兵出營寨了!”
呀,真出來了?
曹纂喜色洋溢於表,當即豁然起身,眼勾勾的盯著夏侯惠。
他在等著夏侯惠的下令,在來伏擊時就說好了,若吳兵出來則由他引兵當前鋒破敵。
“去吧。”
“唯!”
朗聲應了句,曹纂拔出環首刀高舉,大步向前,“眾將士,隨我踏破吳賊!”
此時高壽剛剛引兵到三里外。
同樣興奮莫名。
因為他遣出去的斥候回來稟報了,那些魏戰俘與叛亂的屯田佃竟沒有尋個隱蔽處藏身,又或者分散各處,而是大咧咧的聚在一起於一矮丘前歇息。
或許,他們以為我軍沒有察覺吧。
所以在不想浪費體力,以免等下暮色盡墨了潛行過無強口時無力為繼。
“傳令,全軍加快腳步,先將矮丘圍住再突襲!”
他沒有覺得奇怪,更沒有覺得蹊蹺。
一群俘虜與屯田佃而已,臨陣犯忌不是很正常的嗎!
所以他也沒有發現,沿著大江北岸丘陵過來的將軍張穎千餘精銳,此刻就伏在二里側,默默的看著他經過。
真正讓他驚覺不對勁的時候,是他麾下士卒已然困住矮丘、剿滅叛亂的曙光在即時。
因為那些魏俘虜與屯田佃在發現他們圍過來的時候,竟一點都不驚恐,不僅沒有受驚狼奔豕突逃竄,反而還相互靠攏結了個守禦的小園陣。
圓陣很森嚴,比他麾下將士組列得更好更迅速,且這些人刀矛俱全!
若是這個時候,他還很天真的以為眼前之人乃戰俘與叛亂屯田佃,那他早就死在早前的戰事中了。
“回攏!各部回攏!”
他大聲吼叫著,還猛然推了下旁邊的傳令兵,“擊鉦!令所有將士歸陣!”
當!當.當.
一陣急切的鳴金之聲響起。
也令剛剛才分散合圍過去的吳兵各百人督愕然。
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
此時都將叛軍圍困了,將軍不是應該下令擊鼓嗎,怎麼就擊鉦了呢?
很快,一陣喊殺聲解開了他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