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漸濃 作品

第139章 當慎(第2頁)

 

之所以久久沉吟不語,沒有表態,那不過是在斟酌著回絕田豫的話語罷了。

 

不管怎麼說,此戰之中他需要仰仗田豫的地方太多。

 

在大戰將啟之時,哪能誘發爭執不和。

 

況且他本就不敢對田豫言聽計從,現今更是生出了一縷不快。

 

不敢盡取田豫之言,是因為秦朗心中覺得,田豫與夏侯惠都是一樣的人,軍略不缺,然而有時候則會躁進,是為將之才而非帥才。

 

這樣的斷定,是源於太和二年的

 

那時,田豫率西部鮮卑蒲頭部與歸附的洩歸泥部出塞大破鬱築革鞬,但卻也被柯比能引三萬步騎困在了馬城內,一直待到時任上谷太守閻志(閻柔之弟)前去勸說,柯比能才解圍而去。

 

而現今心有不快,則是覺得田豫的建議暗藏私心。

 

秦朗知道天子曹叡已然開始推行牽招遺策了,亦明確以田豫來主事了。

 

而魏國若想經營幷州,前提條件就是必須要大破柯比能。哪怕不能將其殺死,也要拔除他在漠南的根基。不然,盤桓在河套平原的西部鮮卑各部落以及各部雜胡,根本不會畏威而選擇臣服魏國。

 

所以,此情此景之下,秦朗難免有了膩歪——

 

田豫以雁形陣弄險冀望一舉重創柯比能,不可否認是有為國靖安邊塞之心,但更深的思慮恐是為了自身日後經營幷州作綢繆!

 

儘管秦朗不願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斷的告訴自己要以大局為重,毋要蠅營狗苟之念,但這個念頭在生出來之後,便怎麼也無法從心頭上抹去了。

 

故而,不取田豫的建議也在所難免了。

 

當二人策馬歸至營寨之際,沉默了許久的秦朗終於做出了決策。

 

曰:

 

“我知田老將軍素懷驅胡虜靖邊塞之心,然而兵事當慎。天子潛邸之臣畢使君前番喪兵辱國威,已令天子震怒、廟堂非議,亦令北疆胡虜心生恣睢。今天子授我符節引兵北來,當力爭揚國威以懾不臣,而不在於殺敵之多寡;且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切不可懷僥倖之心。我知田老將軍欲以雁形陣迎戰定有萬全之策,然恕我不敢為之。我身負陛下之期,若戰事有差失,我縱使自戕亦難謝罪也!”

 

話語剛說罷,見田豫似是有想爭辯之意,秦朗便又緊著再加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