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漸濃 作品

第226章 臣惠斗膽(第2頁)

“臣惠不敢欺誑陛下。”

連忙躬身行禮告聲,夏侯惠躊躇了下,便又低聲諫言道,“陛下,樓直乃桑梓故舊,是為武帝元從之後。其大父樓異曾在危難之際扶武帝上馬,有功於社稷焉。今樓直戎服報國十一載,數隨征伐、鹹有功勞而職不得遷、妻兒生計困頓,可謂之屈也。”

“嗯”

略作鼻音,曹叡有些怏怏。

也不知道是對蔣濟失職的不快,還是因為倏然發現自己即位後,竟還有刻薄魏室元從後人之事的赧然。

“如稚權之請,將之擢為五百人督罷。”

片刻之後,他才緩和了神色,“記下,令少府取百金賜樓直,嘉其忠貞勤勉。”

“唯。”

同在大帳內的侍宦躬身而應。

而在此時已經看罷名錄的曹演,則是偷眼瞥了一下天子,然後挪步靠近夏侯惠,低聲說道,“稚權所奏免的鄭琉錢壹者,一乃中山甄家外甥、一乃安平郭家女婿。再者,彼二人雖稀於兵事,然其才出任五百人督亦可稱職。”

竟是甄太后與郭太后的親戚?!

不是,這種事你要麼早早就知會我,要麼就繼續保持沉默不說,現今竟當著天子之麵點出來,你是安的什麼心啊?

想著挑撥我與天子的關係嗎?

至於“可稱職”嘛

的確,鄭琉錢壹並沒有什麼過失,擔任五百人督也是可以的。

但他們在鎮護營內就無法“稱職”了啊!

所謂相形見絀。

將他們二人放在鎮護營內,就猶如讓兩隻雞與群鶴同行一般,不覺得奇怪嗎!

夏侯惠陡然對曹演有了些許不爽。

尤其是此刻天子也正略側頭,嘴角掛著一縷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著他。

“陛下,臣惠早年在桑梓棲居,偶爾也親為伐木取水之事。臣惠在取水之事,發現所取之水多寡,不取決於箍桶之木最長者,而取決於箍桶之木最短者。”

衝著曹演點了點頭,夏侯惠先對天子說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然後才堅持己見道,“臣惠欲奏免鄭琉錢壹二人,非彼等不可用,實乃不敢負陛下所託,力爭組建一支虎狼之師耳。”

“虎狼之師?”

素來聰穎的曹叡聽罷,當即露出笑容來,“稚權今日之言,朕記下了。若他日鎮護部不堪,朕必將治罪於稚權!”

他這是答應了。

且似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一樣,他不等夏侯惠應聲,便又繼續問道,“從事中郎之選,稚權無有預邪?”

“回陛下,臣惠有。”

帶著欣喜,夏侯惠作答道,“乃譙郡龍亢人,桓禺桓文華。文華今歲年”

就在他想大致介紹一番桓禺時,卻被天子曹叡抬手給打斷了,“桓禺者,乃義權妻兄吧?稚權方才選人猶唯才是舉,今表舉卻是不避親,何也?”

“陛下,緣由有二。”

對此,夏侯惠面色從容,徐徐而道,“一者,桓文華才學甚佳,允文允武、才可勝任,臣惠遂敢舉賢不避親仇也。另一,則是臣惠久不在京師、鮮與他人交遊,對京師才俊知者寥寥,不敢妄舉而廢兵事。”解釋罷了,還加了句,“陛下,桓文華今就在大帳外,臣惠斗膽,請陛下試其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