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只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

 立下如此宏願時，愛麗絲還很年輕，也就比現在的克萊爾大一點點，二十一歲出頭。
年少的熱血很快被冰冷的現實澆滅，人類對亞人的惡意，遠不是她所能想象和對抗的。她逐漸隱沒在時代的裡，貴族中盛傳，南方愛麗絲·普羅德摩爾女伯爵的領地上有著取之不盡的勞動力——海量亞人奴隸，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這些玷汙神明的生物乖乖聽話，努力幹活，因而掙取了無數財富。傳聞伯爵生活奢靡，她一個人起居就要幾十個人伺候，每頓飯都要準備上百道不同的菜，每道菜只吃一口就倒掉。在舞會上，愛麗絲總是會被貴族們夫人小姐們圍著問。“好妹妹（姐姐），你就告訴人家嘛～”“你是怎麼讓那些好吃懶做的牲口認真幹活的？”每到這個時候，她就一邊搖晃著酒杯，一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同時輕輕一抿杯中的酒液。在貴族們眼中，愛麗絲這副姿態真真的是優雅而殘忍，她一定是研究出了什麼可怕的刑罰，並以此來驅使亞人們幹活。真是一位合格的貴族！而在普羅德摩爾領周圍的地方，亞人流民們之間也在傳著一些事情。到女伯爵那裡去，給伯爵大人做工，有清水鹽巴和麵包！在領地邊緣地區的荒地上，有著獨屬於普羅德摩爾領的特殊景觀，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板房佇立在那裡。說是房子可真的是太高估了，這些“房子”佔地不足兩個平，還沒有一名貴族的床鋪大，其無門無窗看起來像是一個可以把人悶死的棺材，想要進出得從地道鑽出去，十分狼狽。“啊哈哈哈哈！”有外來貴族看到這一幕樂得捶地大笑，“你看看……你看看這些老鼠……哈哈哈哈。”從地道里鑽出來的一對亞人夫婦無視了那人的羞辱嘲諷，更不會因此而嫌棄自己的破屋，那是他們首次合法而穩定的擁有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住處。雖然它有種種缺點，太小，太黑，進出不方便，但他們不在乎，因為在伯爵的手工工場做工他們能取得豐厚的報酬，到時候他們可以買來建材自己動手裝飾自己的住處。工場和薪酬的事情是領地上最大的秘密，如果有人圖謀不軌想要告發伯爵，都不需要領主衛隊出手，他的左鄰右舍就會把他處理的乾乾淨淨，至於屍體那就更簡單了。在這個帝國裡，被拋屍野外的亞人數不勝數，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沒有人在乎他們。除了伯爵大人。……又是一段激情澎湃的歷史，這些邊角料通常都不會被記錄在史書裡，當事人的視角為她們提供了非常新穎的看待事物的角度。在其他人為此感到驚歎的同時，克萊爾已經如一灘水般化在了愛麗絲的身上，甚至一度將她撲倒在沙發上並對著她狠蹭，有時候雙手還會揪住她的衣角一通揉幾。就像貓咪踩奶一樣，那半年的變貓經歷似乎還是留下了一些影響，但奇怪的是安琪兒似乎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而眾人則對她們這種過度親暱的舉止視若無睹。習慣了習慣了～接著艾莎和夏洛特也分享了自己約15歲時的經歷，夏洛特差不多就是那一年開始接手狼人國皇室的地下力量，每天被那些可怕的事情嚇得睡不著覺，過了好幾年才緩過勁來。艾莎的生活平淡如水，她家當年是某個貴族破落戶，靠做某些灰產過活，具體來說就是給卡文迪許公爵幹髒活，她的初擁儀式居然算是她辦事得力的獎賞，而這也是她努力爭取多年的目標。 也正因為如此，她在世俗親人因時間流逝而歸於黃土後便成為了真正的血族，沒有像愛麗絲那般經歷了痛苦的掙扎拉扯，哪怕直到現在她也依舊不算是一個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血族。不過也差不多了，克萊爾是她在人間世俗唯一的牽絆，只要舉行完整的儀式她就會完全成為血族。這個話題伊莎貝拉和諾娃參與不進去，她們是天生的長生種，十五歲對於精靈來說只能說是剛剛脫離了嬰幼兒，算是小屁孩階段，那時的伊莎貝拉還以為羅莎琳是她媽媽，每天在她屁股後頭叫個不停。諾娃也差不多，十五歲是貨真價實的幼龍，那會兒她應該是連飛都不會飛。克萊爾：“大姐，龍族不是天生會飛的嗎？”諾娃：“確實天生會飛，但是幼龍的翅膀不足以支撐起他的身體，只需要等個幾十年翅膀硬了就能飛了。”不過雖然諾娃的十五歲沒啥好說的，但她依舊給眾人帶來了十足的笑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的習俗，她那個年代的龍族成員成年後就必須獨立，於是她家出現了以下場景：成年前一天，諾爸諾媽：哦，我的乖女兒～成年當天，諾爸諾媽：你是哪裡來的入侵者，快點給我滾出去！然後一臉懵逼的諾娃就這麼被她親爹媽噴吐著龍息攆出了幾千裡地，好像這近兩千年的親緣感情是假的一樣，當時讓她難過了好幾年，在荒原裡當了好幾年野龍，都瘦了好幾百斤。好幾百斤……龍族的計算尺度令眾人一陣無語，這幾百斤肉要是平攤到在場幾人身上，那房間裡立刻就能多出幾個小盒來……“那後來呢？”“後來啊……”諾娃面色平靜的講述了一段沉重的往事，但她就像現在的愛麗絲一樣，早就看開了。以一個成年龍族的本事，想在荒原裡立足真是再簡單不過，在想明白後諾娃很快成為了當地一霸，小日子過得悠閒自得又墮落，每天都是吃喝玩樂。在此期間她還發現了一些事情，她父母將剛剛成年的她趕到這裡來並不是冷酷無情，事實上這裡是他們為她精心物色的領地，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諾爸諾媽有事沒事過來嚎一嗓子，她也同樣以龍嘯聲回應。畢竟一家人，血脈相連。然後可怕的事情無端發生。她們突然發瘋了。夫妻決裂血脈相殘，諾娃帶著一身的傷逃亡遠方，那是她此生受過最大的打擊，險些就沒挺過去。身體上的傷勢可以恢復，但心理上的傷痕卻可以流血千百年。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陷入了瘋狂的斂財當中，直到遇見狐朋狗友伊莎貝拉才逐漸好轉。前段時間地下遺蹟龍文石碑中記錄的事蹟基本上解決了她的疑問，從龍母隕落那刻起龍族便氣數已盡，種族傷痕隨著血脈代代相傳，現在的龍族看似依舊強大而理性，其實早已墮落成了非常可怕的東西。這麼說來諾娃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父母以外的龍族。——————都看到這了，寫個書評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