謦書 作品

第7章 將軍又在爬攝政王牆頭(7)

 從酒醉中醒來時,盯著眼前熟悉的帳頂,嚴季初的思緒還沉在先前的夢裡,兩眼迷濛,顯出幾分茫然。

 夢中的一切都已模糊,唯有那人燦然笑開時,慵懶柔和又張揚桀驁的眉眼,令人印象深刻。

 那是現在總在笑裡藏三分諷刺的他,所不曾展露過的笑顏。

 胸膛隨呼吸起伏,掩埋其下的那顆心,蔓延著難言的悸動。

 良久,嚴季初才醒過神來,右手按在心口,感受著那還沒能完全靜下來的心,閉眼掩面。

 瘋了吧?

 竟然會做這種夢。

 明明昨日之前,也曾在朝上見過,從來沒有這樣過。

 是因為聽張文潛說了那些嗎?

 好像不是。

 昨天之前,自己有關那人的記憶,也跟那夢境一樣,像是被隔了一層,霧濛濛的,沒有實感,看不真切。

 或者說,昨晚夢到的那些,他都覺得比自己以往對於那人的那些記憶更真實。

 可細一想,又覺得那人始終都是那樣,漫不經心地作了看客的姿態,冷眼放任著一切的發生。

 唯一不同的,是夢中的那人,對自己的特殊。

 心尖又是一顫,嚴季初抿唇蓋住了臉。

 他在想什麼呢?

 那就是個禍亂朝綱的奸臣!

 嚴季初煩躁地抹了把臉,下床洗漱晨練。

 管他做什麼,管他有什麼目的,收回失地,將遼沙那些野狼崽子從大晟的領土上攆出去,才是當下他最應該專注的事。

 至於朝堂……

 想起張文潛同自己說的話,嚴季初的刀猛地一停,目視刀鋒,呼吸微沉。

 機會嗎?

 若是能收歸邊疆軍力為己用,或許真的能跟他有一較高下的機會。

 但這朝堂,怕不是除一個奸佞就能救的。

 長刀再舞,嚴季初身隨刀走,思緒也如行雲流水的刀法一樣,不曾間斷。

 皇帝還小。

 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人,絕不止攝政王一個。

 不,不對。

 思緒一頓,刀鋒一轉,嚴季初忽地明白過來一件事。

 現在的攝政王,本就不需要一個年幼的傀儡帝王。